朱丹臣急忙运劲还夺。他内力差了一筹,这一夺原本无
法奏功,一件心爱的兵刃势要落入敌手,幸好云中鹤满手汤
汁油腻,手指滑溜,拿捏不紧,竟被他抽回兵刃。
数招一过,朱丹臣已知敌人应变灵活,武功厉害,大叫:
“使铁杆子的,使板斧的,快快堵住了门,竹篙子逃不走啦。”
他曾听褚万里和古笃诚说过,那晚与一个形如竹篙的人相遇,
两人合力,才勉强取胜,是以虚张声势的叫将起来。云中鹤
不知是计,心道:“糟糕,使铁杆子和板斧的两个家伙原来埋
伏在外,我以一敌三,更非落败不可。”当下无心恋战,冲入
后院,越墙而走。朱丹臣大叫:“竹篙子逃走啦,快追,这一
次可不能再让他溜掉!”奔到门外,翻身上马,追赶段誉去了。
段誉和木婉清驰出数里,便收缰缓行,过不多时,听得
马蹄声响,朱丹臣骑马追来。两人勒马相候,正待询问,木
婉清忽道:“不好!那人追来了!”只见大道上一人一晃一飘,
一根竹篙般冉冉而来。
朱丹臣骇然道:“这人轻功如此了得。”扬鞭在段誉的坐
骑臀上抽了一记,三匹马十二只马蹄上下翻飞,顷刻间将云
中鹤远远抛在后面。奔了数里,木婉清听得坐骑气喘甚急,只
得收慢,但就这么一停,云中鹤又已追到。此人短程内的冲
刺虽不如马匹,长力却是绵绵不绝。
朱丹臣知道诡计被他识破,虚声恫吓已不管用,看来二
十里路之内,非给他追及不可。只要到得大理城去,自然天
大的事也不必怕,但三匹马越奔越慢,情势渐急。又奔出数
里,段誉的坐骑突然前腿一跪,将他摔了下来。木婉清飞身
下鞍,抢上前去,不等段誉着地,已一把抓住他后心,正好
她的坐骑奔到身旁,她左手在马鞍上一按,带着段誉一同跃
上马背。朱丹臣遥遥在后,以便阻挡敌人,段誉这一堕马,便
无法相救,见木婉清及时出手,不禁脱口叫道:“好身法!”
一声甫毕,突然脑后风响,兵器袭到,朱丹臣回过判官
笔,当的一声格开钢抓。云中鹤乘势拖落,五根钢铸的手指
只抓得马臀上鲜血淋漓。那马吃痛,一声悲嘶,奔得反而更
加快了,不多时和云中鹤相距甚远。但这么一来,一马双驮,
一马受伤,无论如何难以持久,朱丹臣和木婉清都暗暗焦急。
段誉却不知事情凶险,问道:“这人很厉害么?难道朱四
哥打他不过?”木婉清摇头道:“只可惜我受了伤,使不出力
气,不能相助朱四哥跟这恶人一拚。”突然心生一计,说道:
“我假装堕马受伤,躺在地下,冷不防射他两箭,或许能得手。
你骑了马只管走,不用等待。”段誉大急,反转双臂,左手勾
住她头颈,右手抱住她腰,连叫:“使不得,使不得!我不能
让你冒险!”木婉清羞得满面通红,嗔道:“呆子,快放开我。
给朱四哥瞧在眼里,成甚么样子?”段誉一惊,道:“对不起!
你别见怪。”木婉清道:“你是我丈夫,又有甚么对不起了?”
说话之间,回头又已望见云中鹤冉冉而来,朱丹臣连连
挥手,催他们快逃,跟着跃下马来,拦在道中,虽然明知斗
他不过,也要多挡他一时刻,免得他追上段誉。不料云中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