誉腰间,左手提着他身子,便从山坳里行去,另外两名汉子
却纵马西驰。段誉暗暗叫苦,心道:“伯父便派遣铁甲骑兵不
停追赶,至多也不过将这番僧的九名随从尽数擒去,可救我
不得。”
鸠摩智手中虽提了一人,脚步仍极轻便。他越走越高,三
个时辰之中,尽在荒山野岭之间穿行。段誉见太阳西斜,始
终从左边射来,知道鸠摩智是带着自己北行。
到得傍晚,鸠摩智提着他身子架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,将
皮带缠住了树枝,不跟他说一句话,甚至目光也不和他相对,
只是背着身子,递了几块干粮面饼给他,解开了他左手小臂
的穴道,好让他取食。段誉暗自伸出左手,想运气以少泽剑
剑法伤他,那知身上要穴被点,全身真气阻塞,手指空自点
点戳戳,全无半分内劲。
如此数日,鸠摩智提着他不停的向北行走。段誉几次撩
他说话,问他何以擒住自己,带自己到北方去干什么,鸠摩
智始终不答。段誉一肚子的怨气,心想那次给妹子木婉清擒
住,虽然苦头吃得更多,却决不致如此气闷无聊。何况给一
个美貌姑娘抓住,香泽微闻,俏叱时作,比之给个装聋作哑
的番僧提在手中,苦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。
这般走了十余天,料想已出了大理国境,段誉觉他行走
的方向改为东北,仍然避开大路,始终取道于荒山野岭。只
是地势越来越平坦,山渐少而水渐多,一日之中,往往要过
渡数次。终于鸠摩智买了两匹马与段誉分乘,段誉身上的大
穴自然不给他解开。
有一次段誉解手之时,心想:“我如使出‘凌波微步’,这
番僧未必追得上我?”可是只跨出两步,真气在被封的穴道处
被阻,立时摔倒。他叹了口气,爬起身来,知道这最后一条
路也行不通的了。
当晚两人在一座小城一家客店中歇宿。鸠摩智命店伴取
过纸墨笔砚,放在桌上,剔亮油灯,待店伴出房,说道:“段
公子,小僧屈你大驾北来,多有得罪,好生过意不去。”段誉
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鸠摩智道:“公子可知小僧此举,是何用
意?”
段誉一路之上,心中所想的只是这件事,眼见桌上放了
纸墨笔砚,更料到了十之八九,说道:“办不到。”鸠摩智问
道:“什么事办不到?”段誉道:“你艳羡我段家的六脉神剑剑
法,要逼我写出来给你。这件事办不到。”
鸠摩智摇头道:“段公子会错意了。小僧当年与慕容先生
有约,要借贵门六脉神剑经去给他一观。此约未践,一直耿
耿于怀。幸得段公子心中记得此经,无可奈何,只有将你带
到慕容先生墓前焚化,好让小僧不致失信于故人。然而公子
人中龙凤,小僧与你无冤无仇,岂敢伤残?这中间尚有一个
两全其美的法子。公子只须将经文图谱一无遗漏的写了出来,
小僧自己决不看上一眼,立即固封,拿去在慕容先生墓前火
化,了此宿愿,便即恭送公子回归大理。”
这番话鸠摩智于初入天龙寺时便曾说过,当时本因等均
有允意,段誉也觉此法可行。但此后鸠摩智偷袭保定帝于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