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:“你伸手入瓮罢!”游坦之泪水
涔涔而下,跪下磕头,说道:“姑娘,你练成毒掌之后,别忘
了为你而死的小人。我姓游,名坦之,可不是什么铁丑。”阿
紫微微一笑,说道:“好,你叫游坦之,我记着就是,你对我
很忠心,很好,是个挺忠心的奴才!”
游坦之听了她这几句称赞,大感安慰,又磕了两个头,说
道:“多谢姑娘!”但终不愿就此束手待毙,当下双足一挺,倒
转身子,脑袋从胯下钻出,左手抓足,右手伸入瓮中,心中
便想着书中裸僧身旁两个怪字中的小箭头。突然食指尖上微
微一痒,一股寒气犹似冰箭,循着手臂,迅速无伦的射入胸
膛,游坦之心中只记着小箭头所指的方向,那道寒气果真顺
着心中所想的脉络,自指而臂,又自胸腹而至头顶,细线所
到之处,奇寒彻骨。
阿紫见他做了这个古怪姿势,大感好笑,过了良久,见
他仍是这般倒立,不禁诧异起来,走近身去看时,只见那条
冰蚕咬住了他食指。冰蚕身子透明如水晶,看得见一条血线
从冰蚕之口流入,经过蚕身左侧,兜了个圈子,又从右侧注
向口中,流回游坦之的食指。
又过一阵,见游坦之的铁头上、衣服上、手脚上,都布
上一层薄薄的白霜,阿紫心想:“这奴才是死了,否则活人身
上有热气,怎能结霜?”但见冰蚕体内仍有血液流转,显然吮
血未毕。突然之间,冰蚕身上忽有丝丝热气冒出。
阿紫正惊奇间,嗒的一声轻响,冰蚕从游坦之手指上掉
了下来。她手中早已拿着一根木棍,用力捣下去。她本想冰
蚕甚为灵异,这一棍未必捣得它死,哪知它跌入瓮中之后,肚
腹朝天,呆呆蠢蠢的一时翻不转身。阿紫一棍舂下,登时捣
得稀烂。
阿紫大喜,忙伸手入瓮,将冰蚕的浆液血水塞在双掌掌
心,闭目行功,将浆血都吸入掌内。她一次又一次的涂浆运
功,直至瓮底的浆血吸得干干净净,这才罢手。
她累了半天,一个欠伸,站起身来,只见游坦之仍是脑
袋钻在双腿之间的倒竖,全身雪白,结满了冰霜。她甚是骇
异,伸手去摸他身子,触手奇寒,衣衫也都已冰得僵硬。她
又是惊讶,又是好笑,传进室里,命他将游坦之拖出去葬了。
室里带了几名契丹兵,将游坦之的尸身放入马车,拖到
城外。阿紫既没吩咐好好安葬,室里也懒得费心挖坑埋葬,见
道旁有条小溪,将尸体丢入溪中,便即回城。
室里这么一偷懒,却救了游坦之的性命。原来游坦之手
指一被冰蚕咬住,当即以《易筋经》中运功之法,化解毒气,
血液被冰蚕吸入体内后,又回入他手指血管,将这剧毒无比
的冰蚕精华吸进了体内。阿紫再吸取冰蚕的浆血,却已全无
效用,只白辛苦了一场。倘若游坦之已练会《易筋经》的全
部行功法诀,自能将冰蚕的毒质逐步消解,但他只学会一项
法门,入而不出。这冰蚕奇毒乃是第一阴寒之质,登时便将
他冻僵了。
要是室里将他埋入土中,即使数百年后,也未必便化,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