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之中,地势狭窄,十多
人挤在一起,众人无处可避。呼喝声中,胡斐一手已抓住杜
希孟胸膛,另一手抓住了玄冥子的小腹,将两人当作兵器一
般,直往众人身上猛推过去。众人挤在一起,被他抓着两人
强力推来,只怕伤了自己人,不敢反手相抗,只得向后退缩。
十余人给逼在屋角之中,一时极为狼狈。
赛总管见情势不妙,从人丛中一跃而起,十指如钩,猛
往胡斐头顶抓到。胡斐正是要引他出手,哈哈一笑,向后跃
开数步,叫道:“老赛啊老赛,你太不要脸哪!”赛总管一怔,
道:“什么不要脸?”
胡斐手中仍是抓住杜希孟与玄冥子二人,他所抓俱在要
穴,两人空有一身本事,却半点施展不出,只有软绵绵的任
他摆布。胡斐道:“你合十余人之力,又施奸谋诡计,才将金
面佛拿住,称什么满洲第一高手?”
赛总管给他说得满脸通红,左手一摆,命众人布在四角,
将胡斐团团围住,喝道:“你就是什么雪山飞狐了?”胡斐笑
道:“不敢,正是区区在下。我先前也曾听说北京有个什么赛
总管,还算得是个人物,哪知竟是如此无耻小人。这样的脓
包混蛋,到外面来充什么字号?给我早点儿回去抱娃娃吧!”
赛总管一生自负,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去?眼见胡斐虽是
浓髯满腮,年纪却轻,心想你本领再强,功力哪有我深,然
见他抓住了杜希孟与玄冥子,举重若轻,毫不费力,心下又
自忌惮,不敢出口挑战,正自踌躇,胡斐叫道:“来来来,咱
们比划比划。三招之内赢不了你,姓胡的跟你磕头!”
赛总管正感为难,一听此言,心想:“若要胜你,原无把
握,但凭你有天大本领,想在三招之中胜我,除非我是死人。”
他愤极反笑,说道:“很好,姓赛的就陪你走走。”胡斐道:
“倘若三招之内你败于我手,那便怎地?”赛总管道:“任凭你
处置便是。赛某是何等样人,那时岂能再有脸面活在世上?不
必多言,看招!”说着双拳直出,猛往胡斐胸口击去。他见胡
斐抓住杜玄二人,只怕他以二人身子挡架,当下欺身直进,叫
他非撒手放人、回掌相格不可。
胡斐待他拳头打到胸口,竟是不闪不挡,突然间胸部向
内一缩,将这一拳化解于无形。赛总管万料不到他年纪轻轻,
内功竟如此精湛,心头一惊,防他运劲反击,急忙向后跃开。
众人齐声叫道:“第一招!”其实这一招是赛总管出手,胡斐
并未还击,但众人有意偏袒,竟然也算是一招。
胡斐微微一笑,忽地咳嗽一声,一口唾液激飞而出,猛
往赛总管脸上吐去,同时双足“鸳鸯连环”,向前踢出。
赛总管吃了一惊,要躲开这一口唾液,不是上跃便是低
头缩身,倘若上跃,小腹势非给敌人左足踢中不可,但如缩
身,却是将下颚凑向敌人右足去吃他一脚,这当口上下两难,
只得横掌当胸,护住门户,那口唾液噗的一声,正中双眉之
间。本来这样一口唾液,连七八岁小儿也能避开,苦于敌人
伏下凶狠后着,令他不得不眼睁睁的挺身领受。
众人见他脸上被唾,为了防备敌人突击,竟是不敢伸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