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逸怒叫:“放火,放火,把这狗窝子烧了,瞧他出不出
来?”田伯光笑道:“定逸师太,这地方是衡山城著名的所在,
叫作‘群玉院’。你把它放火烧了不打紧,有分教:江湖上众
口喧传,都道湖南省的烟花之地‘群玉院’,给恒山派白云庵
定逸师太一把火烧了。人家一定要问:‘定逸师太是位年高德
劭的师太,怎地到这种地方去呀?’别人便道:‘她是找徒弟
去了!’人家又问:‘恒山派的弟子怎会到群玉院去?’这么你
一句,我一句,于贵派的声誉可大大不妙。我跟你说,万里
独行田伯光天不怕,地不怕,天下就只怕令高足一人,一见
到她,我远而避之还来不及,怎么还敢去惹她?”
定逸心想这话倒也不错,但弟子回报,明明见到仪琳走
入了这座屋子,她又被田伯光所伤,难道还有假的?她只气
得五窍生烟,将屋瓦踹得一块块的粉碎,一时却无计可施。
突然间对面屋上一个冷冷的声音道:“田伯光,我弟子彭
人骐,可是你害死的?”却是青城掌门余沧海到了。
田伯光道:“失敬,失敬!连青城派掌门也大驾光临,衡
山群玉院从此名闻天下,生意滔滔,再也应接不暇了。有一
个小子是我杀的,剑法平庸,有些像是青城派招数,至于是
不是叫甚么彭人骐,也没功夫去问他。”
只听得嗖的一声响,余沧海已穿入房中,跟着乒乒乓乓,
兵刃相交声密如联珠,余沧海和田伯光已在房中交起手来。
定逸师太站在屋顶,听着二人兵刃撞击之声,心下暗暗
佩服:“田伯光那厮果然有点儿真功夫,这几下快刀快剑,竟
和青城掌门斗了个势均力敌。”
蓦然间砰的一声大响,兵刃相交声登时止歇。
仪琳握着曲非烟的手,掌心中都是冷汗,不知田余二人
相斗到底谁胜谁负,按理说,田伯光数次欺辱于她,该当盼
望他被余沧海打败才是,但她竟是盼望余沧海为田伯光所败,
最好余沧海快快离去,师父也快快离去,让令狐冲在这里安
安静静的养伤。他此刻正在生死存亡的要紧关头,倘若见到
余沧海冲进房来,一惊之下,创口再裂,那是非死不可。
却听得田伯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,叫道:“余观主,房中
地方太小,手脚施展不开,咱们到旷地之上,大战三四百回
合,瞧瞧到底是谁厉害。要是你打胜,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粉
头玉宝儿便让给你,假如你输了,这玉宝儿可是我的。”
余沧海气得几乎胸膛也要炸了开来,这淫贼这番话,竟
说自己和他相斗乃是争风吃醋,为了争夺“群玉院”中一个
妓女,叫作甚么玉宝儿的。适才在房中相斗,顷刻间拆了五
十余招,田伯光刀法精奇,攻守俱有法度,余沧海自忖对方
武功实不在自己之下,就算再斗三四百招,可也并无必胜把
握。
一霎时间,四下里一片寂静。仪琳似乎听到自己扑通扑
通的心跳之声,凑头过去,在曲非烟耳边轻轻问道:“他……
他们会不会进来?”其实曲非烟的年纪比她轻着好几岁,但当
这情急之际,仪琳一切全没了主意。曲非烟并不回答,伸手
按住了她嘴。
忽听得刘正风的声音说道:“余观主,田伯光这厮做恶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