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子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的确是昨天,那厮……那厮抓住了我
右腕,我……我便半点动弹不得,只好由他摆布。”鲍大楚甚
为迷惑,脸上肌肉微微颤动,眼神迷惘,问道:“那便怎样?”
黑白子道:“他将我从铁门的方孔中拉进牢去,除下我衣衫换
上了,又……又将足镣手铐都套在我手足之上,然后从那方
孔中钻……钻了出去。”
鲍大楚皱眉道:“昨天?怎能够是昨天?”那矮胖老者问
道:“足镣手铐都是精钢所铸,又怎地弄断的?”黑白子道: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实在不知道。”秃笔翁道:“属下细看过足镣
手铐的断口,是用钢丝锯子锯断的。这钢丝锯子,不知那厮
何处得来?”
说话之间,施令威已引着两名家人将丁坚抬了进来。他
躺在一张软榻上,身上盖着一张薄被。鲍大楚揭开被子,伸
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按。丁坚长声大叫,显是痛楚已极。鲍大
楚点点头,挥了挥手。施令威和两名家人将丁坚抬了出去。
鲍大楚道:“这一撞之力果然了得,显然是那厮所为。”
坐在左面那中年妇人一直没开口,这时突然说道:“鲍长
老,倘若那厮确是昨天才越狱逃走,那么上月中咱们得到的
讯息只怕是假的了。那厮的同党在外面故布疑阵,令咱们人
心摇动。”鲍大楚摇头道:“不会是假的。”那妇人道:“不会
假?”鲍大楚道:“薛香主一身金钟罩、铁布衫的横练功夫,寻
常刀剑也砍他不入,可是给人五指插入胸膛,将一颗心硬生
生的挖了出去。除了这厮之外,当世更无第二人……”
令狐冲正听得出神,突然之间,肩头有人轻轻一拍。这
一拍事先更无半点朕兆,他一惊之下,跃出三步,拔剑在手,
回过头来,只见两个人站在当地。
这二人脸背月光,瞧不见面容。一人向他招了招手,道:
“兄弟,咱们进去。”正是向问天的声音。令狐冲大喜,低声
道:“向大哥!”
令狐冲急跃拔剑,又和向问天对答,屋中各人已然听见。
鲍大楚喝问:“甚么人?”
只听得一人哈哈大笑,发自向问天身旁的人口中。这笑
声声震屋瓦,令狐冲耳中嗡嗡作响,只觉胸腹间气血翻涌,说
不出的难过。那人迈步向前,遇到墙壁,双手一推,轰隆一
声响,墙上登时穿了一个大洞,那人便从墙洞中走了进去。向
问天伸手挽住令狐冲的右手,并肩走进屋去。
鲍大楚等四人早已站起,手中各执兵刃,脸上神色紧张。
令狐冲急欲看到这人是谁,只是他背向自己,但见他身材甚
高,一头黑发,穿的是一袭青衫。
鲍大楚颤声道:“原……原来是任……任前辈到了。”那
人哼了一声,踏步而前。鲍大楚、黄钟公等自然而然退开了
两步。那人转过身来,往中间的椅中一坐,这张椅子,正是
鲍大楚适才坐过的。令狐冲这才看清楚,只见他一张长长的
脸孔,脸色雪白,更无半分血色,眉目清秀,只是脸色实在
白得怕人,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。
他对向问天和令狐冲招招手,道:“向兄弟,令狐冲兄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