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冲浑厚的内力自长剑传到,便如千斤之重的大石压在他
头顶,丝毫动弹不得。菜油没其口鼻,露出了双眼,骨碌碌
的转动,甚是狼狈。
令狐冲向那尖脸汉子道:“你快说!你想做长江飞鱼呢,
还是想做油浸泥鳅?”
那姓齐的道:“遇上了你这位英雄,想不做油浸泥鳅,可
也办不到了。不过易大哥可没说谎,咱们确是不识得嵩山派
的人物。再说,嵩山派和恒山派结盟,武林中人所共知。嵩
山派怎么叫咱们白蛟帮来跟……贵派过不去?”
令狐冲松开长剑,放了那姓易的抬起头来,又问:“你说
明儿要在长江之中,凿沉恒山派的坐船,用心如此险恶,恒
山派到底甚么地方得罪你们了?”
定逸师太后到,本不知令狐冲何以如此对待这两名汉子,
听他一说,登时勃然大怒,喝道:“好贼子,想在长江中淹死
我们啊。”她恒山派门下十之八九是北方女子,全都不会水性,
大江之中倘若坐船沉没,势不免葬身鱼腹,想起来当真不寒
而栗。
那姓易的生怕令狐冲再将他脑袋按入油中,抢先答道:
“恒山派跟我们白蛟帮本来无怨无仇。我们只是九江码头上一
个小小帮会,又有甚么能耐跟恒山派众位师太结下梁子。只
不过……只不过我想大家都是佛门一脉,贵派向西而去,多
半是前去应援。因此……这个……我们不自量力,起下了歹
心,下次是再也不敢了。”
令狐冲越听越胡涂,问道:“甚么叫做佛门一脉,西去赴
甚么援?说得不清不楚,莫名其妙!”那姓易的道:“是,是!
少林派虽不是五岳剑派之一,但我们想和尚尼姑都是一家人
……”定逸师太喝道:“胡说!”那姓易的吃了一惊,自然而
然的身子一缩,吞了一大口油,腻住了口,说不出话来。定
逸师太忍住了笑,向那尖脸汉子道:“你来说。”
那姓齐的道:“是,是!有一个‘万里独行’田伯光,不
知师太是否和他相熟?”
定逸师太大怒,心想这“万里独行”田伯光是江湖上恶
名昭彰的采花淫贼,我如何会和他相熟?这厮竟敢问出这句
话来,当真是莫大的侮辱,右手一扬,便要往他顶门拍落。
定闲师太伸手一拦,道:“师妹勿怒。这二位在油中耽得
久了,脑筋不大清楚。且别和他们一般见识。”问那姓齐的道:
“田伯光怎么了?”那姓齐的道:“‘万里独行’田伯光田大爷,
跟我们史帮主是好朋友。早几日田大爷……”定逸师太怒道:
“甚么田大爷?这等恶行昭彰的贼子,早就该将他杀了。你们
反和他结交,足见白蛟帮就不是好人。”那姓齐的道:“是,是,
是。我们不是……不是好人。”定逸师太问道:“我们只问你,
白蛟帮何以要和恒山派为难,又牵扯上田伯光甚么了?”田伯
光曾对她弟子仪琳非礼,定逸师太一直未能杀之泄愤,心下
颇以为耻,雅不愿旁人提及此人名字。
那姓齐的道:“是,是。大伙儿要救任大小姐出来,生怕
正教中人帮和尚的忙,因此我哥儿俩猪油蒙了心,打起了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