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子来。’你爹笑了一声,说道:‘没有啊,练功顺利得很。’
你妈道:‘你别瞒我,为甚么你近来说话的嗓子变了,又尖又
高,倒像女人似的。’你爹道:‘胡说八道!我说话向来就是
这样的。’我听得他说这句话,嗓声就尖得很,确像是个女子
在大发脾气。你妈道:‘还说没变?你一生之中,就从来没对
我这样说过话。我俩夫妇多年,你心中有甚么解不开的事,何
以瞒我?’你爹道:‘有甚么解不开的事?嗯,嵩山之会不远,
左冷禅意图吞并四派,其心昭然若揭。我为此烦心,那也是
有的。’你妈道:‘我看还不止于此。’你爹又生气了,尖声道:
‘你便是瞎疑心,此外更有甚么?’你妈道:‘我说了出来,你
可别发火。我知道你是冤枉了冲儿。’你爹道:‘冲儿?他和
魔教中人来往,和魔教那个姓任的姑娘结下私情,天下皆知,
有甚么冤枉他的?’”
盈盈听他转述岳不群之言,提到自己,更有“结下私情,
天下皆知”八字,脸上微微一热,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柔情。
只听林平之续道:“你妈说道:‘他和魔教中人结交,自
是没冤枉他。我说你冤枉他偷了平儿的《辟邪剑谱》。’你爹
道:‘难道剑谱不是他偷的?他剑术突飞猛进,比你比我还要
高明,你又不是没见过?’你妈道:‘那定是他另有际遇。我
断定他决计没拿辟邪剑谱。冲儿任性胡闹,不听你我的教训,
那是有的。但他自小光明磊落,决不做偷偷摸摸的事。自从
珊儿跟平儿要好,将他撇下之后,他这等傲性之人,便是平
儿双手将剑谱奉送给他,他也决计不收。’”
盈盈听到这里,心中说不出的欢喜,真盼立时便能搂住
了岳夫人,好好感谢她一番,心想不枉你将冲郎从小抚养长
大,华山全派,只有你一人,才真正明白他的为人;又想单
凭她这几句话,他日若有机缘,便须好好报答她才是。
林平之续道:“你爹哼了一声,道:‘你这么说,咱们将
令狐冲这小子逐出门墙,你倒似好生后悔。’你妈道:‘他犯
了门规,你执行祖训,清理门户,无人可以非议。但你说他
结交左道,罪名已经够了,何必再冤枉他偷盗剑谱?其实你
比我还明白得多。你明知他没拿平儿的《辟邪剑谱》。’你爹
叫了起来:‘我怎么知道?我怎么知道?’”
林平之的声音也是既高且锐,仿效岳不群尖声怒叫,静
夜之中,有如厉枭夜啼,盈盈不由得毛骨悚然。
隔了一会,才听他续道:“你妈妈缓缓的道:‘你自然知
道,只因为这部剑谱,是你取了去的。’你爹怒声吼叫:‘你
……你说……是我……’但只说了几个字,突然住口。你妈
声音十分平静,说道:‘那日冲儿受伤昏迷,我替他止血治伤
之时,见到他身上有件袈裟,写满了字,似乎是剑法之类。第
二次替他换药,那件袈裟已经不见了,其时冲儿仍然昏迷未
醒。这段时候之中,除了你我二人,并无别人进房。这件袈
裟可不是我拿的。’”
岳灵珊哽咽道:“我爹爹……我爹爹……”林平之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