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证道:“这位风前辈行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。他老人家
既在华山隐居,日月教在华山肆无忌惮的横行,他老人家岂
能置之不理?桃谷六仙在华山胡闹,便给风老前辈擒住了,关
了几天,后来就命他们到少林寺来传书。”
令狐冲心想:“桃谷六仙给风太师叔擒住,这件事他们一
定是隐瞒不说的,但东拉西扯之际,终究免不了露出口风。”
说道:“不知风太师叔要咱们怎么办?”
方证道:“风老前辈的话说得很是谦冲,只说听到有这么
一回事,特地命人通知老衲,又说令狐掌门是他老人家心爱
的弟子,这番在朝阳峰上力拒魔教之邀,他老人家瞧着很是
欢喜,要老衲推爱照顾。其实令狐掌门武功远胜老衲,‘照
顾’二字,他老人家言重了。”
令狐冲心下感激,躬身道:“方丈大师照顾晚辈,早已非
止一次。”
方证道:“不敢当。老衲既知此事,别说风老前辈有命,
自当遵从,单凭着贵我两派的渊源,令狐掌门与老衲的交情,
也不能袖手。何况此事关涉各派的生死存亡,魔教毁了恒山
之后,难道能放过少林、武当各派?因此立即发出书信,通
知各派,集齐恒山,共与魔教决一死战。”
令狐冲那日自华山朝阳峰下来,便已然心灰意懒,眼见
日月教这等声势,恒山派决非其敌,只等任我行那一日率众
来攻,恒山派上下奋力抵抗,一齐战死便是。虽然也有人献
议向少林、武当诸派求救,但令狐冲只问得一句:“就算少林、
武当两派一齐来救,能挡得住魔教吗?”献议之人便即哑口无
言。令狐冲又道:“既然无法救得恒山,又何必累得少林、武
当徒然损折不少高手?”在他内心,又实在不愿和任我行、向
问天等人相斗,和盈盈共结连理之望既绝,不知不觉间便生
自暴自弃之念,只觉活在世上索然无味,还不如早早死了的
干净。此刻见方证等受了风清扬之托,大举来援,精神为之
一振,但真要和日月教中这些人拚死相斗,却还是提不起兴
致。
方证又道:“令狐掌门,出家人慈悲为怀,老衲决不是好
勇斗狠之徒。此事如能善罢,自然再好也没有,但咱们让一
步,任教主进一步。今日之事,并不是咱们不肯让,而是任
教主非将我正教各派尽数诛灭不可。除非咱们人人向他磕头,
高呼‘圣教主千秋万载,一统江湖!阿弥陀佛!’”
他在“圣教主千秋万载,一统江湖”的十一字之下,加
上一句“阿弥陀佛”,听来十分滑稽,令狐冲不禁笑了出来,
说道:“正是。晚辈只要一听到甚么‘圣教主’,甚么‘千秋
万载,一统江湖’,全身便起鸡皮疙瘩。晚辈喝酒三十碗不醉,
多听得几句‘千秋万载,一统江湖’,忍不住头晕眼花,当场
便会醉倒。”
方证微微一笑,道:“他们日月教这种咒语,当真厉害得
紧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风前辈在朝阳峰上,见到令狐掌门
头晕眼花的情景,特命桃谷六仙带来一篇内功口诀,要老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