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用担心,大师和道长不会
知道的。”“再说,日月教和恒山派、少林派、武当派化敌为
友,我也不要让人家说是我的主意。江湖上好汉一定会说,因
为我……跟你……跟你的缘故,连一场大架也不打了,说来
可多难为情。”“嘻嘻,我倒不怕。”“你脸皮厚,自然不怕。爹
爹故世的信息,日月教瞒得很紧,外间只道是我爹爹来到恒
山之后,跟你谈了一会,就此和好。这于我爹爹的声名也有
好处。待我回到黑木崖后,再行发丧。”“是,我这女婿可得
来磕头吊孝了。”“你能够来,当然最好。那日华山朝阳峰上,
我爹爹本来已亲口许了我们的婚事,不过……不过那得我服
满之后……”
令狐冲听他六人渐渐说到他和盈盈安排成亲之事,当即
大喝:“桃谷六仙,你们再不出来,在桌底下胡说八道,我剥
你们的皮,抽你们的筋。”
却听得桃干仙幽幽叹了口气,学着盈盈的语气说道:“我
却担心你的身子。爹爹没传你化解异种真气的法门,其实就
是传了,也不管用。爹爹他自己,唉!”桃干仙逼紧着嗓子,
说得极尽哀伤。
方证、冲虚、令狐冲三人听着,亦不禁都有凄恻之意。任
我行一代怪杰,虽然生平恶行不少,但如此下场,亦令人为
之叹息。令狐冲对任我行的心情更是奇特,虽憎他作威作福,
横行霸道,却也不禁佩服他的文武才略,尤其他肆无忌惮、独
行其是的性格,倒和自己颇为相投,只不过自己绝无“一统
江湖”的野心而已。
一时三人心中,同时涌起了一个念头:“自古帝皇将相,
圣贤豪杰,奸雄大盗,元凶巨恶,莫不有死!”
桃实仙逼紧了嗓子道:“冲哥,我……”冲虚心想再说下
去,于令狐冲面上须不好看,笑道:“六位桃兄,适才多有得
罪。不过你们的话也说得够了,倘若惹得令狐掌门恼了,点
了你们的‘终身哑穴’,只怕犯不着。”桃谷六仙大惊,齐问:
“甚么‘终身哑穴’?”冲虚道:“那‘终身哑穴’一点,一辈
子就成了哑巴,再也不会说话。至于吃饭喝酒,倒还可以。”
桃谷六仙齐嚷:“说话第一,吃饭喝酒尚在其次。”冲虚道:
“你们刚才的话,一句也说不得的。令狐掌门,你就瞧在方丈
大师和老道面上,别点他们的‘终身哑穴’。方丈大师和老道
负责担保,他六位在供桌底下偷听到你和任大小姐的说话,决
不泄漏片言只字。”桃花仙道:“冤枉,冤枉!我们又不是自
己要偷听,声音钻进耳朵来,又有甚么法子?”
冲虚道:“你们听便听了,谁也不来多管,听了之后乱说,
那可不成。”桃谷六仙齐道:“好,好!我们不说,我们不说。”
桃根仙道:“不过日月教圣教主那两句八字经改了,说不说
得?”令狐冲大喝:“说不得,更加说不得!”桃枝仙叽哩咕噜:
“不说就不说。偏你和任大小姐说得,我们就说不得。”
冲虚心下纳闷:“日月教的那八句字经改了?八字经自然
是‘千秋万载,一统江湖’那八个字。任大小姐当了教主,不
想一统江湖了,却不知改了甚么?”
三年后某日,杭州西湖孤山梅庄挂灯结彩,陈设得花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