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“并非天下娘子都贴心。若只是为着有个贴心人陪着,又何须成亲?”楼桓之言道,“若当真想着成亲了,那必是那人是我心上珍宝。”

云归后来得了楼桓之捎话,知晓伴读一事暂时不必担忧,又知楼桓之暂且不会随军,便就安下心来,陪伴父母,认真学医,这便是日常里不变的两件重要事。

这日云归正看着医书入神,丹烟捧了茶水点心,小心翼翼地走进来,见云归未曾注意她,便又轻手轻脚地在一旁等着。

她忍不住偷眼瞧着云归,随后便对着那流畅优美的侧脸弧线走了神,待得云归唤她,“何事在此?”她才醒过神来。

心下本就有些惴惴,再见得云归此时冰冷着一张脸,更是有些手脚无措,“公子,奴婢,奴婢……”

云归微蹙眉,“罢了,你且出去罢。莫叫人随意进来打扰。”

丹烟连忙点头,福了福身子就出了门,心里慌乱得没个底。她本以为大公子讨了她,是有那几分意思,只是来了这院里,亦不见大公子多待见她,更甚至好似已然忘了她这么个人。

这边厢丹烟走远了,云归便将邓喜唤进来,“你怎么守的门?我这儿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肆意进出的?”

邓喜一愣,呐呐无言了一会儿,才挤出一句,“我以为公子对那丹烟……”丹烟可是公子亲口要回来的,要是丹烟有几分本事,笼络住了公子的心,那岂非是飞上枝头变凤凰,他一个奴才哪敢随意就拦道?

云归听了这话便猜得些许,眉间褶皱更深,本觉得邓喜灵活也算心正,现下看来倒是有些不足,便沉下脸道,“你道你是谁手底下的人?我需要你随意揣度心思?你以为如何就可以照着猜想行事了?莫说丹烟不是奴才,便是你的女主子,就能由着她的心思不顾我这正经主子了?”

邓喜当下慌了神,这一急,又是在夏日里,脑门当下汗珠点点,“公,公子……奴才,奴才该死……”怎么也想不明白,一直以来还算温和待人的公子,发起怒来怎么这般可怕?

“你下去吧,待明白了事理,再回我身边来。”这认不清主子、拎不清孰轻孰重的,还得好好教教才是。

第53章 丹烟打探

邓喜呆站半晌终究是咬咬牙告退了,此事确实是他想岔了,丹烟此时与他一般不过是个奴才,且地位还不如他,他又何须顾忌太多?再者,便是女主子又如何,他的主子是云归,又不是其他什么人。邓喜越想,就越觉得气恼,正自低头走着,却被人拦了下来,“邓管事这是怎么了?”

邓喜抬起头,便见得丹烟站在跟前,见是她,心里便有些不好,“拦我作甚?”

丹烟经了方才,已冷静了下来,想及若云归对她不是那份心思,她必是要另想法子的。若能不作探子,作半个主子,自然是好,可要是人瞧不上,她又能如何?心里想及这点,亦是有些不甘的,便打算着,若是真如此,她将他卖了亦不算过分,更心安理得了。

“邓管事莫不是惹公子不欢喜了?”丹烟言道,“丹烟虽来不久,可亦知晓邓管事行事最是稳妥细心了,想来是不是有些误会?”

丹烟这话,邓喜总觉怎么听怎么不对,正想骂一通了事,却又心里一动,便就改了口,装作失意模样,“我自认行事亦是百般上心的,公子交托的事儿,我哪里敢轻忽大意?”苦笑一下,“但是咱们做奴才的,主子不欢喜,那便就是奴才不对,奴才该的。”

丹烟一听这话便觉得有戏,先前她在夫人身边,不知是因为她不得夫人重用,还是因为夫人本就不理爷们的事儿,探听来探听去,就是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。难得她如今进了大公子的院子,这邓管事好似还颇有些看重她的模样,不好好抓住机会岂非浪费?

“邓管事这话就叫人心酸了,奴才用心干好本分事儿,怎就不对怎就该了?”丹烟言道,想着一时亦不好操之过急,免得让人瞧出点什么来,便淡淡道,“可能是大公子身子不爽利,心里便不太舒爽,邓管事放宽心罢。”

邓喜点点头,“你可要尽心伺候,来日有你的好。”说完便转身走了,心里还想着这丹烟怎的好似有些不对劲?可细细想去,又觉会否是自己多想了?寻常下人见了他确是多多讨好的,丹烟这话,或许只是为了得他认可,好让他平日里照拂一二罢?

接下来一些日子,邓喜都雷打不动地守着云归,便是值夜,亦轻易不假于人手。云归过了好些平静的日子,心知邓喜正用心改过,便放软了态度,将人叫进来,“你这些日子,可想明白了?”

邓喜忙不迭地点头,“明白明白,都想清楚了,那日公子教训的是。”

“明白便好。你跟了我这许多年,满院里最信的人便是你,所以有些事情容不得马虎。”云归言道。

邓喜心里一阵感动,又听云归言道,“丹烟这人,我要进来是为了防着她,你替我查查,她可还有别的同伴,若能查着她身后的人,便更好了。”

第54章 太子太兄

云归寻思着丹烟此时还不成大器,想来并非是向寻亲派来的,或许是哪个效忠于向寻的人手底下的?该是后来丹烟愈发厉害,立了功,便就提拔上去,给了向寻由他亲自调派。

既然丹烟还不足以成事,那么府里该有一个或几个向寻亲派的得力暗探。他先前寻着了丹烟这尾小虾,竟漏了去想真正的大鱼。

“公子放心,我必定认真顺藤摸瓜,将那些个坏心探子揪出来。”邓喜听了云归的话,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情,便明白过来丹烟是个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