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

这个吴宽,还是莫留在兵部了。自己拿着俸禄占着好位子,不为朝廷效力,却还阻着云家人为朝廷做事,实在可恶。既嫌侍郎官儿小,那就莫要待在侍郎位子上了。

早有人摸清了向震的心思,一听向震发话,也赶紧出列表忠心,“陛下,兵部侍郎一心揪着云骁骑尉不放,怕是心存嫉妒。陛下赏罚分明,他又这般不敬不忠,且不把靖军数万人性命当一回事!臣,深感心寒!”

也有与云家交好的臣子,出列为云归说话,待得向震看朝上无人替吴宽说话,便一锤定音,“兵部侍郎吴宽,不心系我军将士,其心叵测,不堪为兵部侍郎。今起免去兵部侍郎一职,调往鸿胪寺,任鸿胪寺少卿。”

鸿胪寺掌赞导相礼,是个清闲又无实权的去处。因而即便是鸿胪寺少卿也只是从四品。且鸿胪寺少卿又是屈居鸿胪寺卿之下,就如吴宽任兵部侍郎一般,被云锵压一头。

底下的臣子听得这一处置,好些面面相觑。也不知陛下是否故意的,降了人的职,还要让人接着去当老二……岂非万年老二?不过,从从三品,降到从四品,也还算给了点面子。

面面相觑完了,见吴宽跪倒在地,一副要求饶又不敢的模样,众人纷纷躬身作揖,“陛下圣明。”

吴宽伏地半晌,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是,“臣,谢陛下隆恩!”

此事解决完了,工部尚书出列 报大靖南方雨水不歇之事,想请旨得款修缮南方桥堤。向震允下,令户部拨款白银千两,又令新上任的户部员外郎林项带缮款南下。

下朝后,官员三三两两走出朝堂,有人高声道,“林员外郎,恭喜啊!”

林项停住脚步,“袭大人何出此言?林某并无甚喜事。”

“林员外郎谦虚,现下谁人不知,陛下倚重林员外郎?”龚大人笑眯眯地说话,心里却有不满。这个林项目中无人、傲慢无礼,又是新进朝臣,不知如何就入了陛下的眼,短短时间内,就从一个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,爬到从五品的员外郎位子上,比今科状元施渊爬得还快!

林项还有事在身,无意与这龚大人打哑谜,匆匆拱手致歉,就快步离开了。牵了自己的马,一路往菩提寺方向而去。

入了寺,报上自己的名字,僧人便带他入内。一路入后院,僧人推开一间屋舍的门,请他入里。踏入屋内,便见得师父与一个老者对面而坐。

“快来见过无有大师。”刘少悟向他招手,又向无有大师道,“这便是我那徒

儿。”

林项先是看向无有大师,双手合+,“小子见过大师。”见完礼,便走至刘少悟身旁,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。

无有大师仔细端详林项的面容,半晌向刘少悟笑道,“你与老衲相识多年,你

是信不过老衲还是如何?让他带一张假面皮来,让老衲如何看他造化?”

刘少悟是一时间忘了,因着近日对着的脸,都是张假面皮,所以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对。只是,他可不愿承认是自己忘了这一茬,便故作高深道,“一则考考你功力可有退步,二则我是怕你直接看了他真面容,会大惊失色,失了你大师风度。”

无有大师一边敲木鱼一边笑答,“能让你带来给我看的人,自然是与卫夫人有关了。”小心起见,即便那位夫人只是出嫁前,是卫家人,也用卫氏称呼,不冠夫姓,更不言及她的身份。

他与刘少悟,都是承恩于卫家,卫夫人死后,饶是他出了家,不入红尘,偶尔也难免为卫夫人感到伤感。

刘少悟这老小子一早上山来,只说要带个徒弟给他过目。他与刘少悟虽是多年交情,但当年事乱后,刘少悟忙着带卫夫人亲子避祸,而他遁入空门,已然许多年未有见过了。

饶是如此,他只一猜想,便知是刘少悟有意让他一观卫夫人亲子。

刘少悟瞪着无有大师,“你倒会瞎猜。”他此次来,一是想让无有老头看看向临接下来的运道,二是让无有老头被吓一跳 他一直深信卫夫人才是真正的一国之母,向临才是真正的未来天子,既是未来天子,在无有老头眼里,他的面相自然是九五帝尊之相了,无有老头不得瞪大了眼睛?

只可惜,他一时忘了向临为了扮那林项,总是戴着块假面皮,又让无有老头猜出了究竟。第二个想法是只得落空了。想着,到底是让向临赶紧取下假面皮。

向临小心取下后,看向无有大师,却见无有大师起初的沉吟之色,突然变为震惊的模样。一旁的刘少悟看见无有大师这般模样,心里立刻得意起来。

果然,他好徒儿的面相足够无有老头大吃一惊。没想到啊没想到,眼见着第二个愿望是达不成了,结果还是顺了他的意。

无有大师连手上敲木鱼的动作也停了,直呼,“奇了,真是奇了……”

刘少悟这会儿却又有些不耐了,吃惊归吃惊,吞吞吐吐不说点好听话,实在没劲儿,“你个老头儿怎么回事?我家徒儿的面相自是不寻常的,可也不至于你连话都说不利索罢?”

“真是奇了……何以命途被改?”无有大师一边念叨着,一边伸出手来掐指细算。

“命途被改?这不是废话么?要不是谢家无耻,我家徒儿怎会在这儿?”早就该是太子之尊了。

“不是,谢家谋算早在+数年前,可他却是最近命途被改……”无有大师向刘少悟言道,“若非被改,我们在一年前,怕就再次对不住卫夫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