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柳星回屋来,“公子,楼参将还未回来……”愁眉苦脸看着柳易辞,“公子,您就莫要太在意这个了。这样折磨的可是您自个儿,难受的自然也是您自个儿。,’
他不明白,为何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公子,偏偏就对那楼参将放不下。明明在乎得紧,却又时时克制,处处小心,他在旁边看着,都替他觉得累。
莫要太在意……也要他能够做到才行。柳易辞将锦盒紧紧攥在手中,微垂眼帘,“走罢,去用饭食。”
走出门时,橙红晚霞挂在天际,单薄无依,随风聚散。
走到临时开设的食堂处,却见有两人并肩而来。却也都不看别处,彼此对望,嘴边带笑,不知聊些什么,欢軎至此。又或许,即便不必说话,也是两人皆欢喜。
独他,孑然一身,无依无伴,求而不得。
明明觉得此情此景太过刺心刺眼,他却控制不住走过去,靠得更近,道,“今儿可是你生辰,想找你给你庆贺,都找不着人。”
楼桓之看向柳易辞,轻笑,“难为你仍记得我生辰。我向来不重生辰庆贺之事,想着难能偷得半日闲,便与云归闲话去了。”
柳易辞看向云归,微颔首,“云公子。”
“柳军师。”云归亦颔首回礼,“倒是瑛安对不住你,让你白找了。”又转向楼桓之道,“你也是,大半日不回去看看,说不得柳军师好一番等你。”
此情此景,此言此语,还能将他的心刺痛到何等地步?
恍惚间,他听见自己说,“瑛安?”为何云归会唤楼桓之“瑛安”?楼桓之何时成了“瑛安”?为何他都不知晓?
近处来往人并不多,楼桓之无意隐瞒柳易辞。一是因着柳易辞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好友,二是他隐隐察觉柳易辞,好似对他怀着不一般的心思。他不能肯定这份察觉的对错,也并不清楚若是感知对了,柳易辞又是何时生的心思?早在之前,还是最近?
若不是遇见云归,他或许还不知晓何为情爱。也是在与云归在一处后,才对那类心思更为敏感。若是换作从前的他,必不会有如今的隐隐察觉。
“我决意今曰行冠礼,你也知我境况,便请云归来了。‘瑛安’是云归给我取的表字。”答道。
他竟让云归给他取表字?瑛安……瑛安……他如何有资格唤他这两个字?他曾以为,他是世上最有资格唤他表字的人,而如今,连他的表字,都是云归所取,他哪里还有插足之地?果然是他痴心妄想!
到底为何会这般?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楼桓之,明明是他先在楼桓之心里占据分量!到底为什么?已经拥有那许多美好幸福的人,为何偏要与他争抢?为何偏要将他唯一的温暖夺去?
楼桓之和云归看见柳易辞泛红的眼,都是一愣,互换眼神,心下各有隐忧。两人正琢磨着,该说什么来打破眼前沉默时,柳易辞已决然转身,快步离去了。
那背影,竟带着几分仓皇无措和寂寥单薄。
云归说不上是否后悔。先前有意在柳易辞面前,表现与楼桓之的亲密,是盼着柳易辞能知难而退,早日放下楼桓之。
他对楼桓之的喜爱,不见得比他少,也做不到拱手相让,更重要的是楼桓之欢喜之人是他,而非柳易辞,与其让柳易辞接着挣扎苦求,还不如让他早些认清他们三人的境况,早些放弃释怀。
关琮一直等到子时,也未有见云归来看他。本来,他虽觉得在牢中,看云归算
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,但云归还是不来更好,省得他处处防备,以免被云归劝服了去。
但当云归当真未有出现时,他竟觉得本就糟糕透顶的心绪,更添一层阴郁之感。看守他的士兵,想来是得了上头命令,时不时地,就在他耳边敲打两句。
如林城城破,很快便有士兵在给他送饭时,好似不经意地提起来。不等他反应,又匆匆离去。
虽早料到一旦边城失守,淼国将难以再拦靖军铁骑一二,可事实摆在面前,与料想时的心情仍有很大差别。他焦躁而绝望。
他想起云归曾经告诉他的,靖军轻易不伤淼国百姓,边城又有好几家人,敢于行走街上,不再整城百姓闭门不出了,心里到底还是好受一些的。
至少让他的愧疚减轻一些。他不能护住淼国百姓,但好歹靖军能够善待他们不是?不至于遭受抢掠枉死。
或许因为每一日,云归的到来成了不变的、仅剩能让他稍有欢愉片刻的事情,
如今不来,让他觉得更加万念俱灰。
心里却忍不住猜想,为何他不来?是外头有什么要紧事拖住了他?还是已经放弃他,不想再来了?
一想到后者,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。可就算真是后者,他又能如何呢?总归他是无论如何,也不会降伏于大靖的。若他就这样降了,他成了什么人?背国背族,
+足小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