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中荀曾与他说,风头地位,都被云归抢去了,之前南征之战时,立的功劳,也被云归抢去了,所以对云归恨之入骨,要取而代之。
这么几次,哪次对云归手下留情了?可见真是恨极了云归。既如此,怎么可能会听云归的话,帮云归给他送饭?
苏中荀变了脸色,满脸愧色,“对不住……云归手上有我的把柄,让我装作和你同一阵营的样子,让我假装要害他,其实是反过来害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我……不信……”
“真的,我和你无冤无仇,怎么可能要害你?我恨云归也是真的,可他一早拿捏住了苏家的把柄,如果我不照着他所说的去做,他肯定要去害我苏家族人!你仔细想想,每次害他,是不是他都全身而退,遭殃的反而是你?”
云跃迟疑了。他逼着云归立誓,被蔡永平罚了五+军棍。他陷害云归,结果被抓进了大牢。好似真的如苏中荀所说……
苏中荀见此,深知打铁要趁热,便接着道,“我怎么舍得害你?虽然……虽然我对你……还没有你对我这么深……但,但我也是意动的啊!我怎么舍得!”
云跃眼神变了又变。眼前的人,还是一样文雅俊秀。是他心心念念,梦中总会梦见的心上人。是他想要好好珍惜,好好保护的人。
他不会害他,他不可能会害他的!他现在和他说了,他对他也是有意的!并不舍得害他!
所以……所以……都是云归!一定是云归要杀了他!
“贱……贱人!”
苏中荀一看云跃,不再狠狠盯着自己,知道他信了自己,连忙挤出两滴泪来,
“你别再说话了,我出去叫人来救你!”
“好……好……你快去……”云跃害怕了。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,在一点一点的消失。五脏六腑太疼了。比之前的五十军棍,比之前受的三十鞭刑,都要疼。
苏中荀一抹脸上眼泪,“你等着我!一定要坚持住!千万不要睡过去!”说完,就飞快站起身来,往外奔去。
云跃看着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背影,满是眷恋。他相信他。他会一直相信他。他会来救他,不会害他……
苏中荀待得走远了点儿,轻轻停下脚步。整理了一番身上衣衫,往另一边方向走去。经过大牢门前时,那些士兵果然还在昏睡着。
心里定了一定。到了宋连仁牢房前,找到钥匙开了门,“宋参将,别来无恙?
宋连仁本在睡着。但他自幼习武,比寻常人醒睡,听见声音便醒了过来。迷迷糊糊看向苏中荀,很快眼神化为警惕。
“你又来干什么?”
“这话好是伤人心。”苏中荀笑着走入内,“宋参将如今虽伤势未好,但功夫还在,一副枷锁还拘不住宋参将。我可不敢惹怒宋参将。”
宋连仁冷笑一声,“你清楚就好。我好歹是参将,又有伤在身,所以蔡永平不敢对我动刑,我更没可能将你抖搂出去。你安分不要对我打主意,那我们自然相安无事。”
苏中荀点点头,“宋参将说的话,总是这般有理。我都明白的。”说着,晃了晃手上钥匙,“所以今儿我来,是为了放宋参将走的。”
宋连仁先是心一动,紧接着摇头道,“我不会走的。一旦走了,形势更加糟糕。只要等我兄长摆平此事,我照样可以离开这破地方,出去做我的参将!”
苏中荀叹道,“宋参将,你这回可是想错了。你以为,云归还会放过你?你可是不止一次害他。他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?难道宋参将不清楚,他最宝贝他那个弟弟?你让人利用了他亲弟,要挟他落入我们布好的陷阱,你真以为他是头羊?”宋连仁忍不住一抖。他还记得,前几天晚上,云归看他的眼神。好似择人而噬的魔鬼。杀意森然,凌冽非常。
云归如果是头羊,怎么可能从他们联手布的局中,安然逃脱?一头羊,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眼神?看他的眼神简直如同看一个死人。
“现在逃出去,照你宋家势力,一样可以帮你摆平后续事情。但若是命在这里丢了,可是再也没有用了。”苏中荀轻声道。
宋连仁仍有些不愿意就此逃出去,“云归他不会武!我用不着怕他!”
苏中荀笑了笑,“当真?云归不会武,可楼桓之会武。云归不会武,可他会用药。你不怕哪天吃下饭食去,就一命呜呼了?”
宋连仁又是忍不住身子微微一抖。这几天,他总觉得饭食有点不对劲。前几曰,他吃完饭食后,突然觉得全身舒爽,心绪全所未有地愉快。
好像哪怕被关进了牢房,也完全不要紧。整个人好似要乘风成仙。后来,他就觉得不知道身上哪儿,有点儿痒痒,分外想念那种快活滋味儿。
直到第二次,第三次,又是吃完饭食后,尝到同样的滋味,身上的难受劲儿才得以缓解。但缓解过后,他一次比一次,更加期待那种滋味的到来。同时,他莫名觉得身子好像一天比一天虚了。
如果这是云归干的,那云归会是单纯为了让他感到舒爽?不可能……肯定这种舒爽要让他付出无比大的代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