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媛早便有意给云归挑个门第比云府低一些,贤淑能干的媳妇儿。虽这彭夫人不讨喜,可云归是男子,把对方女儿娶进门,又不似嫁女儿还要担心婆婆不好说话
云锵不愿意云归早日成亲,她却+分不赞同。就算要她退一步,不紧逼着云归早日成亲,好歹也让她先相看相看,来日有个数。
便是先定下来,往后再行礼也无碍的罢?想到这儿,温媛也上了心,问道,“不知彭夫人可有养育了?”
彭夫人笑着点头,“有!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!”她生平最骄傲的就是连着给彭府生了两个大胖小子。
“彭夫人是个有福气的。”温媛微笑着应了,正待再问,彭夫人又道,“说来我那女儿也及弃小半年了,儿女的婚姻大事是为人父母不得不挂心的,我这愁了一些日子,没想缘分天注定,竟就让我小女与贵公子碰上了。”
碰上了?何谓碰上了?温媛思忖,若说云归和人私相授受,她是不信的,再看云归先前不乐意早日成亲的样子,想来尚无意中人,怎的到了彭夫人口里,倒好像他俩已经有了私情似的。想着心里就有几分不喜,“彭夫人此话何意?”
“前些日子,贵公子凯旋入城,恰巧老爷带着我和小女一道去酒楼看看热闹。我那小女我是打小就严加管教的,平日极少出门,难得见了那样盛景,一激动,手里那帕子没拿稳,就直直掉在贵公子身上。”
彭夫人越说越欢喜,却没察觉温媛脸上已经全无笑意,“正以为小女一时不察,惹了大祸,没想贵公子那般体贴聪慧,解了小女的围,还把手帕归还,全为小女名誉着想。当时我就想,天下父母哪个不是为着子女好啊?责公子这样心性,若能结两姓之好,小女必不会受了慢待,我这做娘的,也就放心了。”
温媛听着,心头怒气越来越大,还说甚打小严加管教,当她全不知那日的事儿?她虽不知那样不检点的女子出自何家,但那桩事儿她是细枝末节都听了清楚的。
正想着该不该去查一查正主儿,没想正主儿就大摇大摆登门来,还敢妄想结两姓之好?当真笑话!
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一时不察?若真是因着没见过世面,所以失了分寸,怎不见别的大家闺秀也不成体统地落了贴身帕子在陌生男人身上?
先前还说甚缘分天注定?她如珠如宝的云归,怎么可能和那样不庄重的女子缘分天注定?
光看眼前这彭夫人,就该猜到她的女儿不可能教养得多好,也是她笨,方才还真动了一点儿心思。
“彭夫人多虑了。我儿那曰所作,不过是秉持君子所为,并不为别的。我儿尚未及冠,又是常日战场来去的,我实在不愿他过早定亲,免得来日误了好姑娘。”温媛去了笑容,淡淡道。
彭夫人笑容一僵,“这话怎么说的……便是责公子那日所为并无目的,但到底是助了我家小女。我们彭家虽说不及云家,可也是知恩图报的……”
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?这样小事,想来我儿早已忘了,贵府也不必记挂心上。”温媛回道,“想来夫人令嫒必定温婉可人,云归尚小不懂得疼人,来日必会委屈了令嫒。且男子结亲晚些不打紧,倒是女子及笄后,还得早日寻得如意郎君才是,我们不敢耽误令嫒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彭夫人也只能揣着满肚子闷气离去。温媛不愿她多待,连客气挽留也未有。谁知道这不大懂规矩的彭夫人,会不会不懂她的“客气”,当真赖着不走了?
待得云锵下朝回来,温媛把这事儿细致说了一遍,“老爷以为如何?”
“回绝得对。那样的人家,要是真结亲了,来日必定后患无穷。”云锵点头道
温媛松了一口气,“要我说,早日给云归定门好亲事,自然能绝了这些不着调人家的念头。”
云锵从鼻子轻轻哼出一声,“你以为咱们是嫁女儿?正室订下了,便会有人瞅着妾位。咱们儿子如今有多受欢迎,你还不清楚?”
温暖叹气,“也不知这样风头大出,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。”
云锵沉吟,“顺其自然罢。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不过,我这几日倒是寻思一事儿。”
“何事?”温媛问道,“你这人要说不说的,真令人烦。”
“虽说咱家大儿子未有习武天分,但迟早还得回到战场上去。想着要不找个人,起码教会他射箭,这样你我也能稍稍放心些。”云锵言道。
温 想想觉得有理,“那从外头请个人回来教他?”
“我倒是想让楼公子来教。”云锵微露笑容,心里打着算盘。
“楼公子?”温媛起初未有反应过来,“你说楼世子?你这是开玩笑?人家那是什么身份?会答应你来教云归射箭?”
“总归他俩常常玩在一块儿。教学是费时,玩乐也是费时,还不如让楼世子教云归一些保命的东西。”云锵早就想好了。
“那要是人应了,你拿什么答谢人家?”温媛瞪着云锵,问道。
这下子云锵被问住了,抚了一把领下短须,“这个来日再说也不迟。总归还是先问问。事不宜迟,明儿下朝后,我就去探探。”
温媛见他坚持,也不好说什么,只道,“你可别太不把楼世子当外人,怎么说也是公侯之家。”
婉责妃犯了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