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归没再说话,刚好到了小溪边,就蹲了下来,用双手捧起一把水来,扑在了脸上。冲干净了,又觉口渴,便又捧起一把水来,送到嘴边喝了。
见云归如此,邓喜是有样学样,等到云归站起身来要走,才不再喝水,连忙跟上。只是走了没几步,突然觉得头昏眼花,就在眼前的云归背影,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、三个。
“公……公子……”邓喜有气无力喊着,没有等到云归回答,却是先见到云归陡然摔了下去。
邓喜此时终于觉得不对劲了。他自己身体突然不舒服,怎么云归也倒了下去?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?会不会是中了迷药,甚至是毒?
心里慌乱起来,可到底清明的意识没能坚持多久,很快,也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天明时分,楼桓之准备号令士兵出发再战,却听亲兵来报,“将军,军中上下,有好些士兵好似一齐病倒了!”
一齐病倒?又不是疫病,怎可能一齐病倒?要说水土不服,也不可能,眼下大军在湘国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,怎么还会一齐病倒?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楼桓之蹙眉问道。
“方才几个校尉官去集合士兵,却发现很多士兵在营账里人事不知,表面看起来倒未有甚不妥,只是怎么也叫不醒。而气息,也是似有似无,好似随时要……要丧命一般!”亲兵飞快说道。
楼桓之不由得想起,湘国以蛊毒闻名天下,莫不是……湘国竟拿这些毒物,来害靖兵?“你速速把军医请去看看!还有云军师,把他也请去!”
亲兵领命而去,楼桓之忍不住来回踱步,眼下遇到这样的事情,强行出兵是不能的了,如此既未有把握打胜仗,更会寒了士兵的心。
虽说这么一耽搁,势必影响士气和局势,但人命关天,也只能暂且放下战事。但怕的就是这事为湘人所为,笃定了靖兵大伤元气,趁人之危!
届时,靖军可就是雪上加霜,不容乐观了!
等了两刻钟,去请军医和云归的亲兵才回来禀报,“将军,军医已经过去查探发病士兵状况了,只是有一事……云军师不知所踪!”
作为楼桓之信重的亲兵,他深知云军师在将军心里的分量!昔日,云军师在蒙国被蒙人掳去,将军大失分寸的模样好似就在昨天,他不知将军知晓,云军师再次不知所踪,会是如何反应!
所以禀报完毕,头也不敢抬,屏住了呼吸,心里战战兢兢。
“你说……你说云归不见了?”楼桓之太阳穴突突地跳,双手紧握成拳,“你立即抽调没有发病的士兵,搜寻全营及周边!快去!”
“是,是!”亲兵连应两个“是”,飞快的跑走了,不敢耽搁丝毫。
楼桓之一拳捶在案上,矮案应声而裂,由一分二。云归不知所踪……云归又不见了……他去哪儿了?难道,难道又是被人掳走了?
心脏揪成一团,恐慌涌了上来,楼桓之快步冲出营帐,到外头找寻云归。不知道到底找了多久,有人匆匆来报,“将军,云军师和他的小厮,晕倒在小溪边!”“在哪里?快带我去!”楼桓之先是一喜,后又一惊,喜的是云归不是被人掳走,还在军营里,惊的是云归竞然晕倒了!
也不知道云归到底为何会晕倒,而且还是和邓喜一块儿晕倒在小溪边。是被人打晕了?还是……和那些发病的士兵一样,身体出了问题?
楼桓之一边跟着士兵过去,一边问,“云军师为何晕倒,你可知晓?云军师是否已经醒来?他身上有没有伤?”
士兵听着楼桓之一连串的问话,不敢轻忽,连忙答道,“小的也不知,叫了云军师好几遍,都没有醒来,之后小的就赶紧过来禀报将军了。至于伤口,倒是没有见着……”
楼桓之点点头,云归大概也是得了病?只是不知这种病到底怎么回事儿,要不要紧。但愿军医那边,已经找出医治的法子。
到了小溪边,就见到三四个士兵笔直站着,而地上躺着的,正是云归和邓喜。三四个士兵给楼桓之见礼,“将军!”
楼桓之摆了摆手,连忙将云归抱起来,“你们几个把邓軎扶回去。”
“是!,’
楼桓之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营帐。又让亲兵速速去军医那儿看看,最好能请两个军医过来。
不过一刻钟,陈军医就匆匆过来,正要拱手行礼,楼桓之已经道,“不必顾那些了,快来看看云归如何了。”
陈军医领命,伸手给云归探脉。凝神半晌,方蹙眉道,“云军师所得病症,与军营那些兵士一样。看来,是军营的饮食或是哪儿出了问题,以至于这许多人得了病。”
第26章 身中 毒
楼桓之心里一咯噔,“那这病,到底是何病?可棘手?”
陈军医收回手来,叹道,“这病,其实也不该说是病。这一种症状,只大概和我早前看的一本医书所述,失神蛊作用相似。所以,我并不能十分确定他们是否身中失神蛊,便是确定了,我也未有把握能够治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