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军医,你,怎么不给云归号号脉?”或许一号脉,就能发现云归将要醒来?哪怕是发现云归的身体未有恶化,虫蛊未有大发作也好。
“再等一等罢。银针下去,未有那般快发挥作用。便是号脉,也是拿捏不准的。”陈军医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汗水。
他其实也在担忧。虽然,他对云归并未有甚感情。甚至,对大靖士兵也未有甚感情。因为他本是无家无国之人,不过被大靖的一个老大夫收养了,才留在了大靖
所以,他可以对大靖人的生死,不甚在意。也因性格和经历使然,可以疏离于达官显贵,平常百姓之外,只作一个小小的军医,孑然一身。
但如今,眼见着楼桓之为了一个男人,痛苦至此,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年轻时,如何为一个人担惊受怕,如何竭尽全力仍无法挽留爱人性命。
或许,楼桓之这样的大将军,并不需要他这么一个小小军医的同情。但是他忍不住产生同病相怜之感。因此,他开始不希望云归死去。
失去心爱之人的可怜人已经太多,不需要再多上一个。虽然他痛失所爱,却仍然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,而不是如他一般只得死别。
又是半晌过去。云归仍无动静。
楼桓之已经不知晓,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不倒下去,他只能也一动不动地,紧紧看着云归,盼望云归能够睁开眼睛。
第28章 险中求生
直到连陈军医都开始颓丧起来的时候,楼桓之不知晓是否眼睛看得累了,出现了幻觉,竟瞧见云归眼帘动了动。
但到底是忍不住上前了半步,想看仔细些。结果瞧见云归的眼帘又动了动。楼桓之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,又向陈军医道,“你……你可瞧见了?”
陈军医伸出手,给云归号脉,不一会儿,脸上难得有了点儿笑容,“蛊虫暂时被银针压制住了,果真是要醒来了。”
虽然只是暂时没事,楼桓之仍然觉得欢喜之极。云归醒了,没有出现蛊虫暴动的情况,已是幸运,且说不得云归能够有法子解身上蛊毒,这让他如何不高兴?
云归终于睁开了眼睛。脸上出现迷茫的神色,待得瞧见边上的楼桓之和陈军医,开口道,“……我这是怎么了?”
楼桓之上前,不顾陈军医还在,直接握住了云归的手,“你……中了失神蛊…
云归只记得自己离开楼桓之营帐后,和邓喜到了小溪边。后来没一会儿,他就再没了意识。估计就是在小溪边,中了所谓的失神蛊?
“我……昏迷了多久了?”云归怕是那小溪水有问题,又急着道,“赶紧让士兵莫碰那小溪水!”
楼桓之点头,“你放心罢,这些事情都已经控制好了。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,有没有觉得饿了渴了?”
云归松了一口气,垂下眼帘,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竖着的银针,当即就明白自己怕是情况不好,“先不管那些,先给我说说这失神蛊是怎么回事。”
陈军医飞快说了,云归陷入沉思当中。之前刚一听,没觉得有什么,但听多了“失神蛊”三个字,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。
难道他在哪本医书上看过?又或是听刘少悟提起过?
楼桓之和陈军医见云归凝神不说话,怕打扰他的思绪,便都闭口不多话,只等云归能否想出法子。
这一等,便足足等了近三刻钟。云归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“我听我原来的师父说起过失神蛊。”
楼桓之当即精神一振,还没来得及问仔细,云归已经又道,“解救法子我也是记得的,只是这法子,委实太……”
云归想想,又觉得生死关头,能让他记住这法子,已经是上天眷顾了,且见楼桓之这样子,就知晓他的身子拖不得了,便不再迟疑,道,“失神蛊以人血为生,它寄居在我体内,会一点一点吸干我体内的血。”
楼桓之和陈军医两人,听得都是一惊,云归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,接着道,“若要把它弄出来,只有找到它的大概位置,在附近开个口子放血,再另有人一并在我的伤口附近放血,那失神蛊就会被引诱出来。”
云归忍不住叹一口气,“所以,如果不能在它出来的那一当口,把它弄死,那它会飞快进入另一个人的体内,接着吸食人血。”
这些的解法,委实有些骇人听闻。且不说如何确定蛊虫所在,只说盖虫出来后,能否当即把它弄死,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
楼桓之却是未有迟疑,“既然想出了法子,就事不宜迟。”说着,就取过剑来,落座云归身边,准备给自己划一口子。
云归有些哭笑不得,“我尚未能确定蛊虫在何处,你给自己开口子,不过浪费血罢了。”
陈军医道,“要如何才能确定蛊虫所在位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