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霁见温祈满头雾水,解释道:“适才朕的暗卫来向朕禀报,刘太医并未在抓药之时动手脚。”
传闻中的暗卫委实厉害,温祈甚是佩服,好奇地道:“陛下的轻功亦不差,能否及得上暗卫?”
丛霁坦白地道:“朕的轻功与适才那暗卫在伯仲之间,若是近身搏斗,朕定能胜过他。”
温祈满目崇拜:“陛下实乃文武全才。”
丛霁习武是为自保,在这深宫内刺杀屡见不鲜,他同父同母的哥哥甚至甫出生便被一剑穿心。
由于哥哥的死,他年幼之时,母后几乎是十二个时辰不离身地守着他,待他长大些,母后便要求他习武。
他那时颇为贪玩,不爱念书,更不爱习武,被母后打过不少次手心。
母后每每打过他的手心,便会心疼地哭泣。
他舍不得母后落泪,只能好好念书,好好习武。
一思及母后,他忍不住想念母后了,当年母后若是并未那般早地薨逝,他与露珠儿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,且能有更多的时日承欢膝下。
如若当真有人害了母后的性命,且凶手尚在人间,他定要将其千刀万剐。
温祈乍然瞧见丛霁眉眼间生出了一股子戾气,本能地恐惧起来,欲要后退,却强行命令自己立于原地。
丛霁薄唇紧绷,良久,才从仇恨中剥离了出来。
他陡然见得温祈状若初见之时,慌忙道:“莫怕,朕不会伤你。”
丛霁终是恢复原貌了,温祈松了口气:“陛下能告知我陛下方才在想何事?”
“朕在想母后如若被人害了性命,凶手如若尚在人间,朕定要将其千刀万剐。”丛霁淡淡地道,“吓着你了罢?但你应当清楚朕本非良善之辈。”
“陛下欲教害了先皇后性命之人偿命理所应当。”温祈并不认为丛霁所想有错,只是千刀万剐未免过于血腥了。
一个半时辰后,又有暗卫来报:“刘太医并未在煎药之时动手脚,汤药已安稳地被公主饮下了。”
刘太医确是清白,亦或是觉察到自己起疑了,只得暂时蛰伏?
丛霁正思忖着,温祈的嗓音忽而钻入了他的耳蜗:“陛下不责罚我么?”
不知为何,温祈的嗓音犹如新酿的蜂蜜,一双唇瓣更是恍若点朱。
他怔了怔,才道:“便罚你明日不许过度行走。”
“温祈应下了。”温祈打了个哈欠,钻入丛霁怀中,“陛下,抱我去床榻罢。”
温祈身上的衣衫乃是他的旧衣,薰了龙涎香,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龙涎香,丛霁却忽觉温祈这龙涎香有些诱人。
两日后,丛霁收到了一封密信,其上禀报了皇陵被盗一事,盗墓者仅是图财,才铤而走险。
若无盗墓者,母后之死将以产下露珠儿后,日渐体弱终结,而非迷雾重重。
虽然就这一点而言,他该当感谢盗墓者,但盗墓者盗窃皇陵,犯了弥天大罪,须得杀一儆百。
第46章
五日后,丛霁又收到了来自于雁州的一封密报,他有些紧张,展开一瞧,竟是噩耗。
那酒肆确有一雌性鲛人,但那雌性鲛人先是因过度产珠而瞎了双目,后又因容貌甚美,被酒肆掌柜当作招待达官贵人的器具,种种折磨之下,雌性鲛人忍受不得,早已于十年前,自缢而亡。
丛霁其实并不确定那雌性鲛人是否当真是渺渺,若当真是渺渺,他要如何将这噩耗告知于温祈?
他将密报烧了,又令雁州知州接着调查此事。
又三日,他再次收到了密报,事与愿违,那雌性鲛人居然当真唤作“渺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