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祁睡得不沉,倏然掀开眼帘,软声软气地道:“我亦心悦于陛下。”
待丛霁离开后,他将自己收拾妥当,并用罢了早膳。
不一会儿,章太医便过来请脉了。
温祈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可有能阻断繁衍期的药物?”
章太医摇首道:“回禀主子,并无能阻断繁衍期的药物。”
温祈退而求其次地道:“可有能缓解发情热的药物?”
章太医再度摇首:“亦无能缓解发情热的药物。”
温祈换了说辞:“我如何做才能独自渡过繁衍期?”
“陛下对主子宠爱有加,主子若有何要求,尽管向陛下提便是了,何必为难微臣?”章太医坦白地道,“由于陆上鲛人过少,鲜有关于鲛人的记载,微臣对于鲛人全无研究,对于鲛人的繁衍期更是近乎于一无所知。”
温祁怀抱着一线希冀道:“太医署中可有熟知于鲛人的太医?”
章太医回道:“这陆上恐怕并无熟知于鲛人的大夫,包括太医署的太医,除非大夫本身便是鲛人。”
“好罢,我知晓了,多谢。”温祁苦思着应当如何做才能不损伤丛霁的身体。
章太医出了丹泉殿后,进来了四名内侍,欲要将倒塌的床榻搬走。
温祁想起一事,阻止道:“你们且先出去。”
待殿门被阖上后,他蹲下身去,将床榻细细地搜了一遍,费了些功夫,从中找出了四段羊肠。
羊肠所盛之物皆已干涸了,他鬼使神差地送至唇边尝了尝。
自然并不可口。
不过一思及丛霁,他却因这不可口的滋味而面红耳赤了。
“陛下,陛下,陛下……”他低喃着,“我尝到陛下的滋味了。”
由于他正处于繁衍期,且春闱已经过去了,他可放松放松,是以,他昨日便着人去崇文馆向先生告了假。
他左右无事,翻开《资治通鉴》,然而,他满心尽是丛霁,竟连一字都看不进去。
片刻后,他有了主意,遂命人知会章太医,令其入夜后为他送一碗安神助眠的汤药来。
他如若睡过去了,便无法缠着丛霁了。
与丛霁一同用罢晚膳后,他催着丛霁去沐浴,自己则趁机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未多久,汤药尽职尽责地发挥了作用,致使他头脑昏沉。
他努力地支撑着神智,直到丛霁行至身前,才打着哈欠道:“我倦了,陛下与我一道歇息罢。”
丛霁见温祁歪于床尾,确实一身倦意,遂将奏折放于床榻边的矮几之上,继而上了床榻,令温祁窝于他怀中,并柔声道:“睡罢,朕陪着你。”
温祁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陛下今日可还有要事?”
“要事已悉数处理好了。”丛霁正疑惑于温祁为何有此问,却见温祁从他手中抽出奏折,放回了矮几之上。
温祁气呼呼地道:“我要陛下与我一道歇息,而不是陪我歇息。”
“好罢。”丛霁对于温祁几乎是有求必应。
他躺下身去,揽住了温祁:“寐善。”
“寐善。”在汤药的作用下,温祁堪堪吐出这两字,便已酣然入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