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欲要自残,却因害怕惹丛霁不悦,只能痛苦地煎熬着。
痛苦似乎永无尽头,他终是用指甲抓破了自己的心口。
下一瞬,他好像听得丛霁在唤他:“温祈,温祈……”
他定了定神,侧耳倾听,果然是丛霁。
已到了丛霁应当上早朝的时辰了么?
他松了口气,循着丛霁隐隐约约的身影,浮出了水面。
然而,烛火满室,明月高悬,显然远未到丛霁上早朝的时辰。
他望向丛霁,歉然地道:“我并无不妥,仅仅是想泅水了,才会在这池中,陛下不必担心我,快些去歇息罢。”
丛霁扫过蒸腾的白雾,朝着温祈伸出手去:“上来罢。”
温祈并未握丛霁的手,摇首道:“我想多泅一会儿水。”
“你可知你的状况昭然若揭?”丛霁欲要去抓温祈的左肩,却是被温祈躲过了。
温祈连连后退,撒谎道:“是地龙烧得太热了,这池水才会沸腾。”
“是么?”丛霁沉下脸来,“是你自觉地上来,亦或是朕下去?”
温祈登时回忆起了先前之事 他气丛霁冷待他,坐于池底,迟迟不肯上去,丛霁只得下水寻他,险些被溺死。
他当然不希望丛霁冒着风险下水,但他亦不想上去。
丛霁叹了口气:“朕不是你的雄鲛么?上来罢。”
“可这是暂时的。”温祈又退后了些。
“对,这是暂时的,我们更该及时行乐。”丛霁哄道,“朕想念你的滋味了,上来罢,让朕再好好地尝上一尝。”
温祈拒绝道:“陛下还是莫要理会我为好。”
丛霁陡然发现温祈周遭的池水有一丝丝的殷红,厉声质问道:“你自残了么?”
温祈欲盖弥彰地道:“陛下难不成是睡糊涂了,我好端端的,怎会自残?”
说了这许多话,他将要掩饰不住自己的异样了。
“陛下快些去歇息罢,寐善。”他慌忙潜入水中,紧接着,竟见丛霁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。
丛霁曾体验过几近窒息的感受,他一面奋力地让自己适应着这种感受,一面回忆着幼时所学过的泅水技巧,可是他的身体全然不听使唤,他忽觉自己现下仅余下一颗头颅,四肢全数不为他所有。
他离温祈并不远,却仿若隔着迢迢山水。
他心生一计,任凭自己下沉,不做挣扎。
如他所料,温祈即刻向着他游了过来。
温祈的身体滚烫,较沸腾的池水更热。
他由着温祈将他托上了岸,而后咳嗽了一声,佯作虚弱地道:“朕适才差点便溺死了。”
温祈内疚地拥住了丛霁:“陛下,对不住。”
“朕并未责怪你。”丛霁并非甚么正人君子,故意咳嗽不止,少时,有气无力地道,“劳你扶朕去床榻罢。”
温祈听话地将丛霁扶上了床榻后,又要回池中去,却被丛霁吻上了心口。
这心口上的五道抓痕触目惊心,丛霁细细地亲吻着抓痕,与此同时,以左手环住了温祈的腰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