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鲛人紧紧地拥着今上,使得诸人根本无法将他们分开。

渺渺伤心得嚎啕大哭。

段锐之着人彻查走水的缘由。

由于这房间日夜有丛霁的近卫守着,并无可疑之人靠近,最终仅能归结于此乃温祈所为。

温祈带着尚未出世的双胎为丛霁殉情了。

丛霁并无子嗣,又未立后,段锐之只得书信于周太后,禀报此事。

七月二十九,段锐之得到周太后的懿旨,命他将丛霁的灵柩护送回京。

他以边疆尚未平定,周楚蠢蠢欲动,不敢稍离为由,改命副将将丛霁的灵柩护送回京。

七月三十,他独身一人,漏夜进了一农户家中。

农户将他引至一矮屋,他叩了叩门,得到应允后,方才推门而入。

矮屋内坐着一人一鲛,正是丛霁与温祈。

丛霁一手谋划了这出戏,知晓内情者仅温祁,段锐之以及章太医。

丛霁事先命人在房间底下挖了密道,准备了两具尸身,一起火,他便与温祁一道从密道离开了。

一人一鲛正依偎于一处看话本,段锐之进来后,丛霁放下了话本,问道:“现下情况如何?”

段锐之启奏道:“将士们俱是唉声叹气,萎靡不振。周太后命我将陛下的灵柩护送回京,我改命副将去了。据闻周太后打算将我左迁,并从周氏中择一武将顶替我。”

丛霁颔首道:“朕知晓了,你且退下罢。”

段锐之应诺,恭敬地退下了。

“陛下大费周章地演了这出戏,而今瞧来周太后已入戏了,不知六殿下是如何想的。”温祈与丛霰乃是同窗,他还参加了不少次由丛霰举行的诗会,平心而论,丛霰的一言一行皆挑不出错处。

“过几日,我们便能知晓阿霰是何想法了。”丛霁亲了亲温祈的唇瓣,“梓童,更深露重,我们该歇下了。”

温祁被丛霁牵着上了床榻,枕于丛霁肩窝,正色道:“陛下可是寻到甚么蛛丝马迹了?才特意演这出戏?”

丛霁答道:“朕目前只知雪鹃腹中的孩子十之八/九乃是阿霰的孩子。”

温祁愕然,猜测道:“雪鹃之所以对公主下药,企图利用公主谋杀陛下,乃是出于六殿下的授意?而六殿下一开始便是为了方便控制雪鹃,才与雪鹃有了皮肉之事?”

“他们可能仅是露水姻缘,别无其他。”丛霁对丛霰有些兄弟之情,虽对丛霰怀疑重重,仍是希望是自己冤枉了丛霰。

可惜,八月初十,丛霁得知了丛霰称帝的消息,他并不意外,却难掩失望,屏退报信之人后,继续饮着太平猴魁。

他当初之所以御驾亲征,缘由之一乃是为了提振军心,击溃周楚;缘由之二便是想试一试丛霰可有反心。

坐于丛霁对面的温祈却是眉间尽蹙:“六殿下素来一副不喜争权夺利的模样,未料想……”

丛霁伸手将温祈一提,让温祈坐于他怀中,继而亲吻着温祈的眉间道:“阿霰乃是周太后之子,周太后一支野心勃勃,在周太后长期的熏染下,阿霰难免起异心。朕一直提防着他,但他从不行差踏错,教朕以为自己是否太过多疑了,而今朕已‘驾崩’,他再无顾忌,自是露出了真面目,又或者阿霰实乃身不由己,为周太后所胁迫?”

“陛下的灵柩估计尚未抵京,这时候称帝未免太急罢。”温祁环着丛霁的后颈,仰起首来,向丛霁索吻。

丛霁一面与温祁唇齿相交,一面抚摸着温祁的肚子。

这肚子又大了一圈,温祁亦胖了些,显得珠圆玉润。

一吻罢,丛霁轻抚着温祁的背脊道:“阿霰,周太后,或者周家早已迫不及待了,才会这般急。”

温祁双目含水,面若桃花,少时,关切道:“陛下可将公主安排妥当了”?

“阿霰乃是聪明人,他定然明白伤害露珠儿全无好处。”以防万一,丛霁出宫前,将露珠儿托付于秦啸了,秦啸自会护露珠儿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