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找出了书信:“便是这封书信。”

丛霁瞧了眼书信,解释道:“的确是凑巧,显然是信使到得较朕早了一些。”

这书信是十二月二十日一早,他着信使送出去的,两个时辰后,他才启程来接温祈与孩子们。

“好罢,我勉强相信陛下了。”温祈伏于丛霁胸膛,发问道,“渺渺可好?”

温祈一提及渺渺,丛霁即刻想起了渺渺亲吻露珠儿的那一幕,他认为此事该当由渺渺亲口告诉温祈,遂仅是答道:“渺渺很好。”

温祈又问道:“公主可好?”

丛霁又答道:“露珠儿圆润了些,容貌已与毁容前一般无二。”

温祈自言自语地道:“待回宫,我得感谢公主帮我照顾渺渺。”

若非温祈坚持让渺渺告知露珠儿自己与温祈假死一事,渺渺与露珠儿大抵并不会在一处。

其实是渺渺与露珠儿该当感谢温祈。

丛霁收起思绪,柔声道:“梓童何时改掉‘公主’这一尊称?”

“待陛下明媒正娶,将我册封为皇后。”温祈张牙舞爪地道,“陛下休想反悔。”

“朕为何要反悔?”丛霁含笑道,“朕心悦于梓童,心悦得不知该如何疼爱梓童才好,册封梓童为皇后乃是朕的心愿。”

温祈瞪着丛霁道:“陛下方才明明还使坏欺负我。”

丛霁一本正经地道:“若非疼爱梓童,朕怎会使坏欺负梓童?”

“哼。”温祈大方地原谅了丛霁,转而道,“陛下十九那日可顺利?”

丛霁颔首道:“一切顺利,并未遭遇任何阻挠。但朕目前尚且无法断定阿霰究竟是周太后的傀儡,亦或是反过来利用了周太后?”

温祈不解地道:“陛下何出此言?”

“阿霰自述乃是为周太后所迫,不得已才登上了皇位,且周太后野心勃勃,妄图称帝。阿霰还亲手杀了周太后,求朕降罪于他,念在母后亦出身于周家的份上,勿要株连九族。”丛霁蹙眉道,“若是后者,阿霰心机深沉,绝不可留。”

“丛霰亲手杀了周太后……”温祈大吃一惊,“周太后乃是丛霰的生母,他如何下得了手?真是大义灭亲,又或者是心狠手辣,只为保全自己?”

丛霁将十九那日之事细细地说与温祈听。

温祈听罢,满腹疑窦:“丛霰若是真如其所言,毕生的目标乃是做陛下的左膀右臂,那么,对于他而言,周太后意图谋朝篡位,他将其大义灭亲理所应。但雪鹃却欲要谋害陛下,丛霰自称其与雪鹃两情相悦,他怎会对此半点不知?可丛霰若是并不无辜,他为何要想法子从周太后手中救下陛下的股肱之臣?”

“朕亦不知,不过阿霰自小长于宫中,见多了尔虞我诈,朕并不认为其全然无辜。”丛霰弹指灭去了烛火,拥住温祈,“梓童,歇息罢,莫要再想了。”

温祈乖巧地道:“寐善。”

次日,用罢早膳,丛霁命人将幸月与葭月抱了来。

丛霁一瞧见孩子们,忽而想起渺渺曾兴奋地道:“我要一手抱一个。”

温祈分别亲了亲幸月与葭月的额头,方要将他们抱于怀中,却见丛霁指着其额头道:“梓童为何不亲朕的额头?”

温祈失笑,亲了亲丛霁的额头。

丛霁亦亲了亲温祈的额头,才道:“渺渺听闻梓童产下了龙凤胎,要一手抱一个。”

温祈意有所指地道:“待回宫后,孩子们便交由渺渺抱,我有陛下可抱足矣。”

丛霁欲盖弥彰地道:“朕才不会呷孩子们的醋。”

温祈附和道:“对,陛下英明神武,才不会呷孩子们的醋,陛下不过是要求我一视同仁,亲了孩子们便必须亲陛下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