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梓童所言极是。”丛霁挑起温祈的下颌,一寸一寸地垂下首去。
温祈等待着丛霁的亲吻,丛霁的唇瓣却降落于他的眉心,而非唇瓣。
他气得拍开了丛霁的手,将丛霁推倒于御榻之上,进而跨坐于丛霁咬上,并恶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温祈生怕自己将丛霁咬出血来,一覆上丛霁的唇瓣,立即变得轻柔了。
丛霁注视着虚张声势的温祈,轻抚着温祈的背脊,任由温祈亲吻。
温祈的亲吻全无章法,胡乱地亲吻了一通,便戛然而止了。
丛霁轻笑一声,耐心地教导着温祈亲吻自己。
一吻罢,温祈软倒于丛霁怀中,毫无气势地质问道:“陛下适才去了何处?”
丛霁不答,又问道:“梓童,用膳可好?”
“嗯,干贝鱼片粥罢。”温祈的唇瓣尚且湿润着,于丛霁的面颊上磨蹭。
丛霁先是扬声命内侍去尚食局,让御厨做干贝鱼片粥来,而后才答道:“周家的势力盘根错节,牵连甚广,不少朝臣听闻朕已回京,赶来为周家求情,尽数跪于金銮殿前。朕已晾了他们三个时辰,其中有三名年过五旬的老臣,今日天寒地冻,朕生恐闹出人命来,适才去瞧了他们一眼,并命人将他们强行送回府中了。”
“周家一朝一步登天,自不肯拱手让权。”温祈提醒道,“陛下定要防范他们犯上作乱。”
“周家的军权朕已尽数收回,他们纵要犯上作乱,亦掀不起风浪。但周家毕竟亦是朕的母族,其中不乏曾对朕关爱有加者。”丛霁并非忘恩负义之徒,但当年和蔼可亲的长辈已变作了一副可憎面目,迫使他不得不狠下心来。
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,我相信陛下应当明白此理。”温祈猜测道,“是否丛霰在背地里煽动那些朝臣?”
丛霁摇首道:“阿霰被朕禁足了,应无煽动朝臣之能。”
“我以为陛下还是对丛霰多加提防为好。”温祈起初认定丛霰生性良善,但经过诸多变故,他已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因话本之故,才会先入为主,认定丛霰生性良善,或是被丛霰如沐春风的皮相迷惑了双目,才会认定丛霰生性良善,亦或是丛霰当真生性良善,彻头彻尾被周太后所迫,并无野心?
“朕记下了,多谢梓童。”丛霁含笑着坦白道,“朕曾嫉妒过阿霰。”
温祈不明其意:“陛下为何要嫉妒丛霰?”
“因为朕的小醉鱼对待朕与阿霰的态度天差地别。”丛霁叹气道,“朕的小醉鱼并不恐惧阿霰,却恐惧朕,日日小心翼翼地讨好朕。”
温祈抗议道:“我才不是小醉鱼!”
丛霁故作疑惑地道:“不是小醉鱼,可是娇气鱼?”
温祈磨了磨牙:“是食人鲛,专食陛下。”
“朕深感荣幸。”丛霁大方地道,“朕容许朕的食人鲛将朕吃干抹净。”
温祈面上一红:“陛下是在勾引我么?”
丛霁否认道:“你尚在坐月子,朕怎会勾引你?”
“陛下就是在勾引我。”温祁不满地道,“陛下只勾引,不负责,很是过分。”
丛霁安抚道:“待梓童坐完月子,朕便对梓童负责。”
“我很是期待。”温祈埋首于丛霁的颈窝,吐息尽数洒落于丛霁颈间,使得丛霁不觉心动神摇。
丛霁却又闻得温祈道:“我当时听闻陛下乃是暴君,加之陛下身上时有血腥味,唯恐陛下将我抽筋剥骨,自然得小心翼翼地讨好陛下。”
“对不住,是朕吓着你了。”他吻了吻温祈的眼帘,又掀开温祈的衣衫下摆,为温祈的肚子涂抹药膏。
“无妨,我已知晓陛下身怀苦衷,并非故意为之。”温祈见丛霁目露心疼,赶忙道,“不疼了,早已不疼了。”
丛霁为温祈涂抹了药膏后,盯着已变得浅淡,却依旧刺眼的伤痕道:“即便梓童早已不疼了,但朕每每思及当时的情形便心疼难当。”
温祈垂下首去,吻了一下丛霁的心口,又抬首问道:“还疼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