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祈迤迤然地行至赵太妃面前,佯作恍然大悟地道:“本宫知晓了,赵太妃害怕被炸死,才频频后顾,至于后头的古怪自然便是引线了,而那引线所连接的火/药则埋于寝宫底下,只需点燃引线,本宫与陛下便会尸骨无存。”
赵太妃急声道:“皇后殿下既已知晓此事,还不快些放本宫走!”
温祈失笑道:“本宫知晓此事,便须得放你走么?”
赵太妃急欲突出重围,非但未成,反而被一侍卫推倒于地。
她瞪着这侍卫,堪堪站起身来,竟然发现自己的左足崴了。
温祈淡淡地道:“本宫较你惜命,本宫都未走,你有何可惧怕的?”
赵太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温祈的圈套,温祈事先知晓寝宫底下埋了火/药,怎会任由火/药爆炸?
温祈居高临下地瞧着赵太妃道:“你是要自己从实招来,亦或是要本宫刑讯逼供?”
“本宫要见陛下。”赵太妃仗着自己曾施恩于丛霁,奢望丛霁能饶她一命。
温祈含笑地道:“本宫执掌后宫,你之生死,皆由本宫定夺,全无陛下置喙的余地。”
温祈这一席话可谓是大逆不道,赵太妃瞥见丛霁向着此处走来,告状道:“陛下可听见皇后殿下所言了?”
丛霁颔首道:“自然听见了。”
赵太妃撺掇道:“陛下容许皇后殿下如此放肆么?”
“有何不可?”丛霁到了温祈身畔,执起温祈的右手,印下一吻,“梓童所言半点不差,这后宫皆由梓童定夺,朕全无置喙的余地。”
赵太妃一惊,继而谈及陈年旧事:“陛下可记得本宫曾在淑妃那儿为陛下说过情,亦曾自丛霄手中救过陛下,还曾救济过陛下?不然,陛下与公主或许早已饿死了。”
“朕当然记得。”见赵太妃面露喜色,丛霁不留情面地道,“但那又如何?朕将你封为太妃,赐你锦衣玉食,并未怪罪你私藏金步摇,害得露珠儿多年精神不定,足以报恩了。”
原本如赵太妃般,与冷宫弃妃无异,且无一儿半女的妃子,根本不可能被封作太妃。
温祈不解地道:“纵然行迹败露,未能成事,可你曾试图谋害陛下与本宫的性命,这乃是铁铮铮的事实,你为何认为陛下会宽恕于你?”
“本宫……”自是因为丛霁乃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,但丛霁显然与温祁夫夫同心。
赵太妃一时语塞。
温祈唤了称呼:“赵氏,你尚未回答本宫的提问,你是要自己从实招来,亦或是要本宫刑讯逼供?”
赵太妃被迫道:“本宫从实招来,莫要对本宫刑讯逼供。”
温祈语含讥讽:“本宫洗耳恭听。”
“二月二十五,丛霰命人传讯于本宫,要本宫去吹雪殿见他,本宫听说丛霰病入膏肓,不知他有何图谋。本宫左思右想,猜测他或许一直隐瞒着与雪鹃有关的一些事,他或许自知命不久矣,大发善心,决定向本宫坦白。
“本宫紧赶慢赶地去了吹雪殿,见得丛霰,他竟是要本宫将藏于栖凤殿的引线点燃,以炸死陛下与皇后殿下,本宫若是答应,他便会将毒死雪鹃之人交由本宫处置。”赵太妃叩首求饶,“本宫爱女心切,以致于鬼迷心窍,今日才会犯下此等弥天大罪,望陛下宽恕。”
丛霁扬声道:“阿霰,赵太妃所言是否属实?”
赵太妃又是一惊,一抬首,果然见到丛霰被侍卫从暗处押了出来。
昨日,丛霰正好眠着,密室陡然遭人闯入,他被惊醒了。
来者不由分说地将他绑了起来,他便知自己的计策已被丛霁所觉,再无回天之力。
闻言,他否认道:“二月二十五那日,我并未命人传讯于赵氏,是赵氏自己来了吹雪殿,赵氏道只消我告诉她是谁人毒死了雪鹃,无论何事,她都会为我办到。”
赵太妃瞪着丛霰,气急败坏地道: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
丛霰笑道:“我所言乃是事实,一字不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