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见几十个兵丁牵着一辆八匹马拉的大车出来。那车用合抱粗的檀香木雕就,上面刻满了彩凤名芳,瑞趾祥鳞。璎珞重障,轻纱曼遮,浓渥的香气沁出,中人欲醉。华丽富贵之气,就是吉娜这生长族酋之室的贵族,也不觉瞠目。吴越王见状微微一笑,道:“这算不了什么,到了皇宫中,比这个还好还有趣的东西多着呢。”
吉娜随口问道:“什么是皇宫啊。”
吴越王道:“就是皇帝和你住的地方了。里面好多好多的房子,若没有人领着,任谁都会迷路的。”
吉娜道:“那我不去了。那么大的地方,走到迷路,我想出去玩都不可以,还有什么意思?”转身拉起木阗跟嵯峨他们,就要向外走。
吴越王脚微一顿,一道凌厉的罡气以自身为原点飚出,席卷整个广场。刹那间仿佛起了一阵狂风,吹得众人立足不定。吴越王冷冷一笑,道:“本王没说离开,谁敢离开?”吉娜道:“那人家说了不去,你还要怎样?”
吴越王慢慢道:“我知道你马上就会求着我带你走的。”手一扬,三千甲兵齐声呼喝,摆开谨严的战阵,长刀霍霍,向前冲去。
突然,静谧的苗疆中,涌流充溢满逼人的杀气!顷刻之间,一物夹着尖啸从天而降,轰地击在战阵之前。
只见吉娜冲下的山崖处猛然站起了一个黑衣人,她手上托着一个巨大的石球,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那石球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旋转着,倏然化作万千碎片,暴雨一般倾泻而下,夺夺夺夺一阵厉啸,全都恰巧击在甲兵与苗人之间。吴越王的脸色变了——这是何等样的武功?
他仰起头来,盯着黑衣人。就见那人手中碎石散尽之后,露出一小块黑黝黝的铁片,那人冷冷道:“接令吧!”厉啸声破空裂云而起,那令牌从黑衣人手中弹起,撕拉出一道漆黑的尾光,向吴越王射了过去。物还未至,奔涌激起的风声已然先声夺人。吴越王手一张,待要接住,猛觉气息微微一沉,当下双掌齐出,“轰”然一声大响,那物向外飞去。令牌所带的劲力沉雄老辣,吴越王心高气傲,不肯后退,内息催起,奋力抵抗,一时只觉五脏六腑都快翻转了过来。崖上黑衣人飘飘而下,伸手将令牌接在手中。
吴越王深吸了口气,目中神光乍显,将内息纷乱一齐压住,沉声道:“苍天令主?”黑衣人也不答话,手一翻,将那面令牌完整地亮了出来。隐隐月华之下,就见那漆黑的牌面上仿佛有淡淡的青光流转的,如云如水,澹荡不定。吴越王脸色连变,那人并不看他,举令一挥,劲气凌空,哧的一声在吴越王的面前画了一道横线,沉声不语。
吴越王脸上闪过一阵怒意,突然哈哈笑道:“既然苍天令主亲至,本王不妨让你一步。但你护了一时,护得了一辈子么?”言罢手一抬,三千甲兵阵型不变,肃齐划一地向峒外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