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句句犀利,如无形的掌掴鞭抽,使得苏晏难堪到了极点,也难过到了极点。
他自知理亏,此刻舌头再也灿不出莲花来,但恼羞太甚伤及自尊,自然而然就蓬起了怒火。
羞与愤交织,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表,甚至生出了万念俱灰的感觉。苏晏忽然伸手去解腰带,颤抖的手几下没解开,转而胡乱去扯皇帝身上的衣袍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:“皇爷说得对,都是臣不识好歹!天恩浩荡,臣早该乖巧些,欢欢喜喜地把自己进贡上去 皇爷打算怎么宠幸?臣先把姿势摆好了,看合不合您心意。”
皇帝一把抓住他扒拉衣襟的手,忍着满心苦涩,责道:“又在朕这里撒泼耍赖,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不成?”
苏晏破罐子破摔,挣扎着抽出手,整个人往皇帝身上一扑,又去扯他裤子,“臣记起来,皇爷上次说过坐腿上,君命如山岂敢不从……”
景隆帝被他哭得头疼、心疼,被泪水打湿的肩头也烧灼似的疼,明知道这眼泪半真半假,所谓的乖巧也不过是以进为退的手段,但仍没能狠下心来,就着这股强势把他直接拿下。
也是隐隐担忧,按照苏晏的性子,眼前拿下容易,事后只怕要与他离心离德,如同好容易培育出的苗木,被这一夜风吹雨打去,就再也不肯发花枝了。
终究是长长叹了口气,把苏晏圈在怀里,不准他再动弹。
苏晏哭得直抽抽,挣扎几下没挣动,想狠咬一口又没那胆量,就拿前额去磕皇帝的胸膛,撞钟似的一下下没个完。
皇帝被撞得胸口闷痛,哭笑不得地捂住了他的额头,叹道: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都是朕不好,不该拿重话去激你。”
“臣哭得坏了皇爷的兴致?也不知后宫那些个妃子承宠时,是笑还是不笑,叫还是不叫,臣可以学着她们尽力服侍,还请皇爷垂示!”
“还真是不依不饶……”皇帝苦笑,抱着他哄,“谁还没个说气话的时候,朕也是一时昏头,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,非逼着朕给你行赔罪礼?”
苏晏知道皇帝的妥协来之不易,自己也得见好就收,便抵着对方掌心,抽噎道:“是臣先说了不中听的话……其实臣没觉得皇爷老,更没觉得皇爷对臣的爱护、教训和管制都像爹训儿子 ”
皇帝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屁股上:“还说!”
苏晏疼得一哆嗦,被拍得气息逆行,打起了哭嗝,“臣真不是,嗝,这个意思,毕竟亲都亲了,哪有 嗝 ”
皇帝生怕他又吐出“哪有爹亲儿子的道理”之类膈应人的话,干脆捏住下颌抬起他的脸,直接堵住了这张要命的嘴。
苏晏还在打嗝,被皇帝反渡了口气进去,两相对冲,哭嗝神奇地停了。
嘴唇湿润而温热,带着些泪水的咸味儿,皇帝温柔绵密地吻着,得到了个稍显犹疑的回应,气息顿时一乱。
向来沉稳的心,不由自主地激烈跳动,他一手托着苏晏后颈,一手仍放在对方腰臀,加深了唇齿间的索求与厮缠。
苏晏被吻得情动,闭着眼枕在皇帝臂弯,呼吸急促。
皇帝情难自抑,久旷的身体兴发如火,边舔净他脸颊泪痕,边揉捏着掌心中圆润而有弹性的屁股。苏晏有些难为情,把手伸到后方抓住他的腕子,软绵绵地阻止道:“皇爷别摸了……”
皇帝反握住他的手,引导着往自己身上游走,“那你摸摸朕?”
系带散了,衣襟大开,苏晏的手指在对方的带动下,摸索着宽厚的胸膛,健劲的腰腹,仿佛春风丈量每一寸河山,感受到大地蓬勃的热力与生机。
此处隐藏1300公里摇摇车车程,行车记录仪见作者有话说
皇帝接过他手中泥泞不堪的湿帕子,走到炭盆边,丢进去烧了,而后亲自把架子上盛满清水的铜水盆端过来,给他净手。
苏晏洗干净手后,忍不住放在鼻端嗅了嗅,总觉得还能闻出味儿。
皇帝失笑,也净了手,佯怒:“朕的气味,你敢嫌弃?”
苏晏连忙摇头:“不敢不敢,都是陛下的雨露恩泽。”
“既然是雨露恩泽,下回就吃了罢。”
还有下回?吃……是哪种吃法?苏晏越想越 得慌,快速整理好衣袍冠帽,告退道:“皇爷今日奔波劳累,再一个时辰又要听政,多少睡会儿。臣也该回家整理一下,准备上朝了。”
皇帝淡淡道:“朕明日要偷个懒,不上朝了。”
苏晏吃惊,以勤政著称的景隆帝无故偷懒,这比天下红雨还不可思议,更何况刚发生了火药库爆炸案,多少事情等着处理呢,工作狂怎么可能放得下政务。
皇帝挑眉:“你也觉得不妥?那就把早朝延迟到午后。至于你,就在养心殿待着,等天亮了,朕命人送你出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