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士寿命悠长，但也是有极限的，他父母已经坐化，谢无忧独自生活了数百年，对自己真正的父母印象很浅。

然而原主的情绪残留在他身体里，让他即便是面对着这对年轻的夫妻，也有种真正面对父母的感觉。

“夫妻对拜！”

最后一步了。

拜完即是礼成，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，不，夫夫。

两人转过身，面对着彼此。

曲尽看到谢无忧的眼睛。

他注视着自己，乌黑的瞳孔里只有自己。

脸上挂着激动又感动的笑容。

明明只是一个假的梦中婚礼，感受却和真实的婚礼没什么区别。

二人面向对方，深深地拜下去。

红绸连接着彼此的手，他们头顶的发冠触碰到一起。

起身，礼成。

“送入洞房！”饶晨尽职尽责地喊着。

二人拜别父母宾客，走向婚房。

婚房亦是张灯结彩，到处挂着大红的绸缎和灯笼，一推门，屋内贴着双喜，榻上洒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。

谢无忧坐上去，摸摸那些坚果，笑道：“你连这都变出来干什么，咱们又不能生。”

“梦里什么都可以。”曲尽提醒，“想生就可以生。”

谢无忧：“……”

他想到自己被少年曲尽关在山洞的日子，以及后来被成年黑化曲尽按在铁笼前侵犯的场景，脸色一阵红一阵青。

“要生你自己生，想得美。”谢无忧哼道，“别用我尝试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趣味。”

“那就先不尝试。”曲尽弯腰，抽出谢无忧头顶的发簪，摘下发冠，青年乌黑的长发便垂落下来。

曲尽认识的谢无忧是短发，显得英气逼人，矜贵优雅。

只有在梦中，才能偶尔见一次谢无忧留长发的样子。

那是另外一种美。

长发衬得他仙气飘飘，气质清冷疏离。

前世的谢无忧确实是清冷疏离的，以他的身份地位，是寻常人心中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镜中花，能远远看上一眼，都实属不易。

而今这尊贵的上仙落入凡尘，穿上了大红的婚服，被爱人拔下发钗，散落一肩青丝。

他面带笑容，身上那股不好接近的气质淡了。

“宝贝平时怎么不留长发？”曲尽低头在青年眉心印下一吻。

“你觉得我这样更好看么？”谢无忧问。

“你什么样都好看，”曲尽的回答挑不出错来，“但这样更特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