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了,就是你!谢龄一眼相中,伸手把它取过来。
如何祝贺徒弟破境这件大事解决了,谢龄收起神识,用一把“节能”的法宝扇子将正殿的灯熄灭,走了出去。
夕阳彻底坠落山外,夜幕上点了零星几颗星辰,月光有些薄。
谢龄用散步的速度,一路从山顶来到山腰,绕着半山湖泊走了一圈,停在一块歇脚石前。
这里斜对一顷碧荷,荷花披着夜色静谧盛放,美不胜收。谢龄一撩衣摆、坐到歇脚石上,再从芥子空间拿出一根鱼竿,挂上鱼饵,把鱼钩丢进水中。
显而易见,谢龄这是在钓鱼——他给自己开发的新娱乐项目。
鱼竿被支在歇脚石一侧,但和一般的垂钓者不同,谢龄没有摆出装鱼的桶或篓——他既不会烹饪,又不打算养鱼,就是钓个乐趣,故而没打算把钓到的鱼带走。
谢龄背靠在石头后的树干上,眼眸注视着湖面,缓慢抬起双手,把风拂之下的流水波澜框起来。
时间也在流动,但具体流走了多少,谢龄已学会不去计算。他等待着,等待鱼竿变得摇晃的那一刻。
这一刻等得不算太久,谢龄框完美景,还没走神想太多事,鱼竿就动了。
他眼睛睁大,伸手抓住鱼竿,等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,收紧鱼线、猛地一抬手,将鱼钩带出水面。
水花四起,鱼钩在半空中牵出一弧银亮的光,可定睛一看,钩子上却是空空如也。
钓鱼技术还不成熟,这一饵落空了。
谢龄“噫”了一声。他没灰心也不气馁,毕竟在垂钓领域,他不过是个初学者——他一向对初学者甚是包容。
他把鱼钩拉到眼前,重新挂上鱼饵、丢回水里。
新的一轮等待开始。
夜空里星辰逐渐多起来,辉光散落山野,像是撒满银屑。湖泊比方才明亮许多,在远处,时不时有鲤鱼跃出水面。
谢龄察觉到出去的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鹤峰,过不久,一串轻微的足音由远及近。
“师父,我回来了。”少年人温和清润的嗓音随之而起,音量控制在恰好的范围,语调微扬,透出种轻快感。
“食堂有酸汤鱼和红烩牛肉,我给您带了……”萧峋继续说着,来到谢龄身旁。鱼竿在这时剧烈晃荡了一下,接着迅速下沉。萧峋音调骤然转高:“师父师父,有鱼上钩了!”
萧峋看起来比谢龄还激动,惹得谢龄想发笑。但谢龄不能笑,只能忍住。
谢龄把注意力转移到钓鱼上,伸手将鱼竿一抓,控制住鱼线,用力往上一捞。鱼竿那头的晃动愈发剧烈——钩上有鱼,是条肥胖的鲤鱼,还在不停挣扎。
不错,没在徒弟面前丢面子。谢龄对这一回的结果甚是满意,和胖鲤鱼一番较劲,成功将它抓上岸。
他捏着鱼钩一头,把仍旧挣扎甩尾的鱼提溜到萧峋面前,说:“你明日的午饭有着落了。”
“师父把它给我?在这方面,我可不会客气。”萧峋听后立时取出鱼篓,把这条胖鲤鱼丢进去。
“师父还继续钓吗?”萧峋问。
“嗯。”谢龄应了声,弯下腰去拿装着饵料的罐子。萧峋快了一步,在他手指触碰上饵料罐之前,把罐子捞走。萧峋对谢龄一笑:“我来帮师父挂饵。”
很容易看出,萧峋没怎么钓过鱼,挂鱼饵的动作不太熟练。不过这事不需要技术,他抓着鱼饵和鱼钩琢磨片刻,便完成了。
萧峋把钩子递给谢龄,然后用符纸净手,到一旁去,放出张桌子,把从时来峰带回的饭菜摆上来。
有三道菜,萧峋方才说过的酸汤鱼和红烩牛肉,以及一盘荷叶鸡,分量都不多,但刚好够谢龄吃完。
谢龄把鱼钩抛入水中,又将鱼竿支到先前的位置,振袖起身,走去萧峋身侧。
两样东西被他放到桌上,一个萧峋熟悉至极的装灵石的箱子,一个细长的檀木盒。谢龄没说盒中放的是什么,只对萧峋道了四字:“破境贺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