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峋语调漫漫:“带你去看我的房间。你对它都这般好奇,可不许对我不好奇。”
月光照进小院,亦照从院中走过的人。清泠泠的月辉在萧峋发间跳跃,谢龄瞧着,总觉得这让他多了几分孩子气。谢龄不由好笑,说萧峋对往事不计较,但有些地方还是在意的。
这一夜安稳,翌日亦无事发生。第三日,萧峋闲得无聊,拉着谢龄坐在花厅陪他打牌。
谢风掠厌恶他这般行径,却又没资格说什么,便在厅外练剑。
他没换回人间道的道袍,仍是那身西境的服饰。十二月的庭院满是萧索意,青年衣袂起落剑花纷绽,别有一番生动。
谢龄被谢风掠的剑法吸引去目光,惹得萧峋不满轻哼。
却说这时,谢风掠剑势一顿,目光转向门外,低声道:“人来了,在山脚。”
萧峋打出一张牌:“一个神心空明境,四个清静上境,咱们果然被小瞧了啊。”他话语里甚有几分遗憾味道,话毕一甩衣袖,开了宅院的门。
第135章
谢龄向萧峋刚出的那张牌投去一瞥, 想了想自己手上的牌,没有跟,端起茶碗慢慢饮了一口。
萧峋靠上椅背, 谢风掠不再练剑,庭院和花厅都沉寂下来,唯闻云龟在草丛里摘果实的声音。
这里没有布置阵法,他们来此,本就是为了“开门迎客”。
青山书院来的那几人步速不慢,方才说话时还在山脚,转眼就要到山腰了。
许是没经历过东华宴秘境,许是前些日子欺负越九归和寒山奇道太顺,他们没人将这在江湖上无甚姓名的小清天放在眼里。
谢龄放下茶碗时, 青山书院的人又往上行了一段距离。
又过片刻,谢风掠道:“到门口了。”
萧峋往公道杯里添了些茶水。
三人所在之处, 并非进了门走几步就能见到,而是得在那已成荒地的前庭前厅花园中绕一截路,穿几条回廊,再过几道月门才能抵达。
虽是开了门,却没人去迎客。青山书院的人在走进萧宅后, 总算生出警惕之意, 脚步逐渐变慢。
萧峋拿起一个从山下小镇买来的蝴蝶酥, 掰了一小块塞进谢龄嘴里, 见他没有流露出不喜欢的神情,又掰了些给他,余下的自己吃完。
而那几个警惕起来的青山书院弟子在萧宅中行了一段距离后, 见四下无一机关阵法, 更没埋伏着人, 压根不用防备,又放松下来。
再行片刻,这几人终于靠近谢龄三人在的院子。
青山书院归属佛门,弟子虽不剃度,却也穿僧袍。衣袍是褐黄色,五个人以那神心空明境为首,依次跨过月门。
咔嚓。
地上落着不少枯叶,不知被谁踩过,发出了声响。
萧峋似是被这声音惊动一般,抬起头来看向他们,又从衣着上辨出身份,客气笑起来:“几位是来送《渡厄真掌》的?”
萧峋收敛了气息,乍看之下境界平平。谢龄更是深藏不露,坐在花厅手抓一把花牌,白衣素净清雅,宛如寻常访山问水的清贵公子。
他们之中唯有谢风掠没做掩饰,当下的境界在神心空明上境,不过青山书院几人里也有一人如此境界,这让青山书院的人气势更盛,嚣张不加遮掩。
“凭你几人,也敢肖想我青山书院的掌法!”一个青山书院弟子扯唇讥笑,“你们,就死在这里吧!”
这人说完就出招。
谢风掠掀起眼眸,本就握在手中的长剑自下往上挑起,人亦跟着疾闪而出。他没向着第一个出手的那人,剑锋对准的是他们的神心空明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