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惊羽想了想,心觉无从狡辩,便顾左右而言他道:“咱们说正事吧?”
“这就是正事。”季修白哼了一声,“我就知道,一看见秋照夜你就迈不动腿,什么都顾不上了。”
“这些回头再跟你解释,眼下真有正事……”顾惊羽懒得与他计较,正想说关于魔曲的事,却见刚刚被他劝走的秋照夜又折了回来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顾惊羽疑惑道。
秋照夜眸光含笑,无视了季修白要杀人的目光,将手中银盘放在石几上,取过一颗蜜饯塞入顾惊羽嘴里,“我看侍者送来茶点,便挑拣了些,喜欢吗?”
说时那手指还在停顾惊羽唇边摩挲着并不撤回,那神态动作中含着的宠溺意味几乎要溢满周遭空气。
顾惊羽仰着头被塞了一口甜腻,一时说不出话,只唔了一声,可余光却瞥见季修白几乎要把玉几都捏碎了。
于是连忙几口嚼碎了蜜饯咽下肚,忙对秋照夜道:“我担心甄子昂他们,师兄帮我去看看?”
秋照夜知道顾惊羽为避免他们掐架,想把他支开,便以宠溺的语气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说时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对方的唇畔。
随后又斜睨了一眼季修白,补了一句,“阿羽要师兄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这话不像是说给顾惊羽,反倒像是说给季修白听的,后者听得几近心梗,眸子里的火光几乎要把整个洞府都给烧了。
秋照夜见状这才隐约目露一丝满意地撤了出去。
待他离开,季修白深吸一口气几乎就要破口大骂,却被顾惊羽立时按住了。
仿佛是不给季修白开口的机会,顾惊羽连忙脱口而出道:“衢自明死后,他手下的那些心腹,你是如何处置的?”
季修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,本想发作一番,却在看见顾惊羽急切的目光后,又泄去了一大半,于是面露无奈地将另一半火也强行压下,想了想后,语气有些僵硬地道:“待我回来后,部分留在门内的包括几名长老都押入浮屠塔了,还有些流亡在外,正通缉着,怎么了?”
顾惊羽若有所思,“若是他们潜回魔域了呢?”
季修白摆摆手,“不可能。”
“只要他们敢露脸,一个也逃不掉。”
顾惊羽又将最近发生的事以及那乐师的经历复述一遍,季修白闻言有些不可置信,随后思忖了片刻沉声道:“若是潜入通涧渊,倒是能够躲过追踪。”
“我总有种感觉,衢自明可能没死。”
季修白瞪大了眼,“那可是从秋照夜的手底下……”纵然他一提到秋照夜就恨得牙根痒痒,可对其修为与手段却是不得不承认,天下谁能在这家伙的雷霆一击下逃命?
想想就觉得是天方夜谭。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
顾惊羽想了一会,微微摇头道:“算了,横竖再进一趟通涧渊便是。”
那里头好似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,若是不揭开,恐怕危及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。
“另外,之前在破庙里发生了些事……”顾惊羽在简略说完前因后果后道:“我想对方应还会有动作,可能需要你的帮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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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心宗建在悬崖峭壁之上,偌大山体仿佛是被生生劈开的,山崖笔直地高耸入云,侧面崖壁上大大小小被凿出了无数洞穴,远远望去,其内灯火点缀在夜幕里,仿若天上繁星。
在远离主峰的偏僻洞府内,裴慕之看着正盘膝运功,浑身是伤的夏应弦,面露愧色,“师叔祖……要不,你也捅我几刀解气?”
夏应弦正端坐软塌上,冷眼一瞥裴慕之,“又不是你的错,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?”
“可是……”裴慕之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势,揪心道:“总是因我修为不济,才着了那魔曲的道。”
“与修为无关。”夏应弦闭眼调息,漫不经心回应道,他只想着快点好起来,否待阿羽入了那通涧渊,修为再被那诡异的空间压制,谁能护他?
甄子昂本是站在洞口,看着仿若银河一般的洞穴灯火,发出啧啧称叹,听见这一声扭过头来,“还是有关的,你看修为高如宗主,不仅不会中魔曲的道,还能将我们都唤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