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里到县一高路上得要二十分钟,甘涔坐在后座上补眠,额头抵着蒋泊锋的背,县城里早晨的风凉丝丝的,吹得人直犯困。

到了学校附近,沿街的小巷有卖早点的,包子豆浆油条都有,蒋泊锋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,热乎乎的塞进甘涔手里。

甘涔咬开一看,呦呵,还是牛肉馅的:“哥,牛肉的,咱有钱啦?”

蒋泊锋嗯了一声。

蒋泊锋上个学期在县道那一家汽修铺子当学徒,他们望水县不比城里,路上跑的轿车少,都是路过的大货车,还有就是摩托车。

上个学期主要是学修车,老板没给过多少钱,这个学期蒋泊锋比那几个学了两三年的小伙子上手还快,干活利落干净,老板就给他按学徒的工资结,蒋泊锋交了学费,其实也剩下不了多少。

到了学校,甘涔说:“哥,这周我不想住校,徐开那厮老打呼噜,吵的我睡不着,怎么复习啊,我想回家住。”

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还不愿来上学的人。

蒋泊锋说:“再忍忍,等过这两个月考完了,就不再宿舍住了。”

甘涔哦一声,蒋泊锋接过他吃剩下包子和豆浆继续吃起来,没一点嫌弃的样子,甘涔看着蒋泊锋,又笑了。

距离他重生,已经过去一年多了。

甘涔从最开始的震惊错愕,到手足无措,再到冷静下来,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市里告诉他爸要去哪儿买房子,而是开始努力回忆上辈子第一次遇到蒋泊锋的时候,凭借着记忆,他找到了高一刚刚转校过来的蒋泊锋,硬生生的将他们的相遇比上辈子提早了两年。

与命运齿轮共同转动的是,他们上床的年纪也比上辈子提早了两年。

甘涔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这些时刻会带来的蝴蝶效应,但是他真的无法忍受,无法忍受再等一秒见到蒋泊锋。幸好他上辈子出轨那阵撩出了经验,绿茶味儿也不是来不了,最起码对付一个现在连女孩手都还没摸过的“青涩版”蒋泊锋是绰绰有余。

他暗骚暗撩,高二期末那会,蒋泊锋就把他压在床板上,摸索着完成了上辈子他们拖了两年的事。

甘涔不在意,他本来就是个不被拘束的性子,反正他上辈子连尸都是蒋泊锋收的,这辈子没意外的话他们也是要死在一块的,那早上两年床又怎么了。

中午课间,甘涔昨天真的被弄狠了,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。

其实他也失误了点,他觉得早上床这两年,蒋泊锋妈的比过去还凶!少年人的精力啊,你给他探索出了新世界,妈的他跟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似的,真要搞死他了,甘涔心想,这样他会不会提前肾衰啊。

他正满脑子跑火车,蒋泊锋灌了一杯热水过来:“疼?放肚子上,暖暖。”

甘涔一下子笑出来:“蒋泊锋,你当时我女孩子啊?还暖肚子,又不是来月经。”

蒋泊锋的脸忽地有点红:“别乱讲。”

纯情啊,甘涔笑得更开心了,他凑进蒋泊锋,悄悄说:“哥,我后面难受,你拿你的大家伙再亲亲它就好了。”

他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笑,笑得花枝乱颤,尤其看见蒋泊锋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他,耳朵尖却冒红,甘涔笑的前仰后合,被蒋泊锋站起来,无奈地拍了一下在脑袋上:“闹吧你,一会数学卷子考多少分,拿给我看。”

甘涔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,说:“哥,我渴。”

蒋泊锋无语的看着他,把桌子上水杯的拧开:“喝水。”

甘涔憋着笑:“哥,这不能喝…,这是暖肚子的…”

甘涔不敢抬头,憋笑憋地肩膀都一颤一颤的,一旁的宋鑫看见了,说他:“甘涔,你快活成个妞了,连个瓶盖子也要锋哥给你拧,我瞧着下午体育课你干脆去阴凉底下,跟女同学学怎么扎辫子得了。”

“宋猩猩!你给老子滚一边去,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宿舍偷偷给你表妹织围巾!说,咱俩谁是妞?”

宋鑫忙上去捂甘涔的嘴,连忙求饶:“涔哥涔哥!您小点声,您大人有大量,我是妞,我是妞。”

县城里的高中管的不严,一到放学,基本上人都散完了,班里也少有的人把心思放在高考上,有几个女生婚都订好了,就等着拿上毕业证就回家结婚,又好大一部分男生准备毕业就去厂里上班,毕竟他们的父母也都在厂里,而且望水县还有两个不错的国营大厂,对本县的户口有照顾,每年招的人多,如果能进那里面,那到时候找对象都不用媒人夸的。

蒋泊锋要去汽修铺子,甘涔背着书包,想跟他一块去。

蒋泊锋说:“那儿不好闻,晚上一过车灰大,你回家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