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涔打了哈欠,埋脸在被窝:“哥,那你会不会觉得我什么都没干啊…,跟你养的小白兔似的…,就会吃喝拉撒…”
蒋泊锋想了想以后的打算,有定数之后,他也累了,他闭上眼睛:“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。”
甘涔亲了他下巴一口,觉得自己真挺像蒋泊锋养的兔子,蒋泊锋负责给他喂草喂胡萝卜,穷就穷喂,富就富喂,他负责亲蒋泊锋。
甘涔困着眼哼着:“那我明天早点起来去早市看看…,给你做早饭啊…”
他说完就撑不住睡了过去,一觉睡到蒋泊锋要去工地,他都还没起来,外面的天色还没亮,蒋泊锋问他想吃什么,甘涔迷迷糊糊的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蒋泊锋平常自己三餐为了省钱都在工地上吃,工地上伙食差,多半是馒头咸菜,咸菜馒头,他对吃的不挑,能填饱肚子就行,但有了甘涔就不行了,这里大院小巷的多,卖早点的不少,蒋泊锋出去给甘涔买了豆浆包子。
他回去的时候,甘涔还跟个小瞌睡虫似的不愿意醒,甘涔脸嫩儿,一睡觉埋着半张小脸,像个小雏鸟似的,蒋泊锋的心忽地软了软,从前他只有自己,怎么过都行,但现在不一样了,他有了甘涔,他得给甘涔更好的生活。
过了两个白天,甘涔歇过劲儿了,就开始缠着蒋泊锋要跟他一块去工地,说自己不喜欢院里老跑的小孩,嫌吵。
蒋泊锋说他娇气,只好带着他。
他去了没几天,工地上就都知道蒋泊锋有个生得又白净又漂亮弟弟跟着他一块上工,大热天的,蒋泊锋在工地上忙,甘涔就拿个大蒲扇坐在工棚下的阴凉地里看。
甘涔那行李箱里什么都能不要,就这把蒲扇不能丢。
其实甘涔这两天心里也在发愁,发愁他的学费怎么办,录取通知书上说一学期要八百,就是县里给他出了二百,他也差六百呢,一年要快一千二百块钱呢!怪不得那么多人读不起书。
六百块…,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,甘涔知道现在的蒋泊锋绝对拿不出来这么多钱,他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,可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,蒋泊锋要至少要再等几个月之后,才开始慢慢手里有钱…
只不过是…,
甘涔想起上辈子,工地之后,蒋泊锋下一站应该是去了建京一个黑社会头子开的歌舞厅。从一个底层打手慢慢混了上去,赚的是多了,但那儿地方牛鬼蛇神混杂,在国家还没开展扫黑除恶的时候,那些地痞恶霸眼里可没有王法两个字,打起来拿起砍刀就砍,警察都管不了。
甘涔还记得,有一回太阳城里持刀斗殴,蒋泊锋叫人在后背砍了一刀,送到医院差点没命,那道狰狞的伤疤横跨了蒋泊锋的后背,直到七年后都褪不去,甘涔每次摸着就害怕。
算算时间,其实也就在他这辈子开学后不久…,甘涔心有余悸,他好像突然觉得,这辈子的蒋泊锋可以不用像上辈子那样那么有钱,他只要有一点点钱就好了,够养他就好了,不要再受那么重的伤。
甘涔想着,突然心也疼起来,学费的事的确是这辈子目前最大的变数,上辈子他可没这个麻烦,蒋泊锋已经够辛苦了,他不能把所有担子都让蒋泊锋一个人担着,他不想逼蒋泊锋。
甘涔抓抓头发,他也不能真当一个就会吃喝拉撒的兔子…,至于学费…,
妈的!甘涔一拍大腿,他都差点忘了他在市里还有个爹!
中午工地开饭,甘涔这人鬼精灵,到了这里嘴甜的不得了,把做饭大婶哄得笑的合不拢嘴,饭都有他的一份。
他扒拉完饭,跟蒋泊锋说:“哥,我下午不陪你了啊,快开学了,我去买点东西。”
工友看他脚底下拿小树枝一上午划拉出的“大作”,逗他:“哎呦,咱们工地的小棋神下午不接着下了啊,可惜可惜!”
甘涔红脸,“李叔!你下不过我就直说!”
蒋泊锋干了一天,也饿,问他:“买什么?”
甘涔拿脚扫了扫棋盘,没多想,说:“买个本子和笔,开学用。”
蒋泊锋端着碗,有些诧异:“你会写笔记?”
甘涔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,气的照蒋泊锋肩膀上打了一巴掌:“哥!我怎么不会写笔记啊!瞧不起谁呢!到时候我写的笔记准得好看的要全班展览呢!”
蒋泊锋轻轻笑,旁边人只看着这对兄弟感情还挺好。
“你兜里有钱吗?”
甘涔说:“有,你上次给我三块钱呢,够了。”
“行,路上慢点,买完早点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