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长久道:“我的剑法一直很好。”
陆嫁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她收回了手掌,调息之后两掌掌心下沉,然后置在膝盖上,她说道:“你身体应该无大碍了,我不管你那剑法从何而来,但是这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巧,对你的气海灵脉损伤都很很大,以后切记要小心。”
宁长久点点头,心中亦有计较,他休息了一会,道:“那我们继续吧。”
“嗯?继续什么?”陆嫁嫁问。
宁长久转过头。
陆嫁嫁长发未绾,瀑布般散在肩头,也有几缕顺着胸脯披下,她的脸上也带着惫意,一双秋水长眸和着寒雾,好似独坐寒榻的月宫仙子。
她与宁长久对视了一会儿,很快错开了目光,说道:“今天就算了吧。”
宁长久道:“背过身去。”
陆嫁嫁对这种语气有些不悦,道:“我说了,今日算了。”
宁长久说道:“今日师父下峰寻我,感动之余总觉得无以为报。”
陆嫁嫁不说话。
宁长久双手却按上了她的肩膀,将她的身子一点点拧转过去。
平日里屋子漆黑,两人虽有些较小的肌肤相亲,但也都不以为意,此刻白玉寒床发着光,将两人的身影都照得分明,他们的距离都靠得很近,那些升腾起的寒雾也根本起不了遮蔽作用。
“那辛苦你了。”陆嫁嫁声音有些轻。
她挺直了后背,将那散在背上的秀发撩至身前,秀发分散间天鹅般的脖颈也纤细笔直,宁长久这才注意到,她脖颈上戴着一根细银的项链。
宁长久忽然问:“如果我掉入峰底,再没有上来,你会怎么办?”
陆嫁嫁清冷道:“你可不要误会,我是峰主,你是我的弟子,救你是我的责任。”
宁长久笑问道:“我误会什么了?”
说着,宁长久一指点中陆嫁嫁的背心,金乌绕指,化作丝丝金芒,一部分顺着她的剑裳溢出,一部分则透过她的衣裳,点燃了她的身躯。
陆嫁嫁轻哼一声,定神之后才说道:“你已有未婚妻子,以后对其他女子绝不可再说这些轻薄孟浪的话语。”
宁长久道:“我与她只是场赌约罢了。”
陆嫁嫁冷笑道:“你这话怕是连小龄都骗不过去。”
宁长久说道:“赵襄儿那黄毛丫头清高自傲,除了生得一副绝佳皮囊,有什么好的?”
陆嫁嫁轻笑道:“黄毛丫头?我看你也没比她大多少。”
宁长久也笑了起来,说道:“确实不如师尊大。”
“住嘴。”陆嫁嫁轻喝道。
“师尊别误会了。”宁长久笑着辩解。
陆嫁嫁不想再理他了。
而宁长久手上的温度也高了许多,金乌飞入玉体,散去寒气,将细腻白暂的肌肤照得发烫,她的身上冒气微微的热气,脸颊也开始发烫,耳根子更是一颗晶莹的红宝石,而与此同时,白玉寒床上的冷气又不停地驱赶着她身体的温度。
一冷一热之间,陆嫁嫁心中生出了异样的、意味不明的感觉。
她不喜欢这种感觉,她能明显感觉宁长久是带着一些“报复”心理的,方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刻意挑弄过紫府,刺激其中的剑胎,而她也有所防备,面不改色,假装自己已经对此免疫了。
但这终究是在他人的“掌控”之下,陆嫁嫁的性格虽从不多么强势,却也不喜欢任人摆布。
终于,忍耐了许久,宁长久收回了手指,陆嫁嫁身子微松,通红的耳垂像是要着火了一样,若非宁长久在场,她便会直接地趴在寒玉床上,贪婪地渴求着凉意来驱散体内的温度。
宁长久手指一动,原本立于指尖的金乌跃到了他的肩上,他问道:“明天师父课上要讲什么?”
陆嫁嫁思索了一会,道:“灵脉的周天循环。”
宁长久点了点头。
陆嫁嫁问道:“你有什么高见?”
过去他们炼体结束之后,陆嫁嫁也会借此机会询问一些宁长久修行上的问题,而宁长久见识渊博,每次的解答也让陆嫁嫁受益匪浅,名义上是陆嫁嫁在与他探讨,实际上则是宁长久在为她解惑。
这次宁长久对于先前他们的对话好像还有些记仇,说道:“我是你弟子,哪有本事回答些什么,师尊若诚心想知道,不如拜我为师算了。”
“?”陆嫁嫁听着他的话,疑惑地嗯了一声,转过头去,微红的脸颊带着寒霜,她嘴硬道:“我只是与你探讨。”
宁长久也并不拆穿,他应了一声,与陆嫁嫁开始说起灵脉周天循环中的许多特性。
陆嫁嫁轻轻点着头,神色认真,只是不知为何,她一想到宁长久方才说的话,心思便有些乱。
她想,若是自己与他晚认识几年,以他的天资,倒真有可能做自己的师父……她难以想象若是自己真认眼前这少年为师的情景,当然,幸好她先下手为强,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了。
她端正地坐着,身姿笔挺,哪怕作为倾听者依旧带着峰主的威严和冷峻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正在循循善诱之人。
两人又本着讨论的原则,将一些细节上的疑问梳理了一番。
陆嫁嫁感慨道:“这些都是你从书上看来的?”
宁长久点头道:“是。”
陆嫁嫁并不相信,轻声道:“什么时候,你能与我说说你真正的来历?”
宁长久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,他不知想起了什么,脸上露出一丝丝怀念。
陆嫁嫁见他不愿说便也没有勉强,道:“无神月很快来了,到时候众弟子都会一道下山猎魔,你尽量别去那些无人踏足的荒野,修仙者职责是守护人间,不乱人间的妖魔不必冒险斩杀。”
宁长久点头道:“嗯,这四峰之中应该也隐藏着什么,你也要小心。”
陆嫁嫁道:“我知道,我会护此峰周全的。”
宁长久继续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
陆嫁嫁见天色不早,开始下达逐客令:“若没什么事,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。”
深夜,陆嫁嫁披上了那身黑色的衣袍,为了防止被发现,她并未走正道,而是将宁长久揽入怀中,直接掠空而去,从打开的窗户中回到了宁长久的厢房里。
陆嫁嫁此刻甚至已不需要仙剑便可御空而行,只是这也让她有些奇怪,若自身是剑,那与自己同行的宁长久又算什么?驭剑之人?
她不愿多想这个问题,将宁长久送回房间之后便无声离去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