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”
楚映婵俯身望去,只觉得触目惊心。
正当林守溪打算越过这条不宽的河流前去查探情况时,身后的暴雨中,噔噔噔的声音密集地响了起来,由远及近。
那是蹄声。
白茫茫的雨水里,有什么蹄类生灵正在接近,它踩着泥泞的土地,健步如飞,很快就露出了它雄壮威严的模样,那竟是一头类似麒麟的生命,它高达数丈,头声羊角,身披五彩,红色的鬃毛在暴雨中飞扬,如不灭之焰,它面像威严如狮,低吼不断,不停狂奔时足下踏起的水花也有数丈之高。
见到了这头健硕的鳞兽,林守溪以为是统治此处的凶物,立刻拔出湛宫,做迎敌的架势,楚映婵却按住了他的手,说:“等等。”
鳞兽转眼跑近,呼啸着停了下来。
林守溪这才发现,麒麟后面拉着一架车,车子的帷幔也是白的,与这茫茫大雨融为一色,先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这大兽吸引,竟未能发现。
“这像是云空山的瑞兽。”
楚映婵说:“云空山饲有鳞兽,除了仙楼那头纯种的麒麟外,还有诸多吞饮龙髓不死而异变的猛兽,这样的我似在云空山见过。”
才说完,白色的大车已停在了面前,林守溪及时将伞撇在面前一遮,才挡住了这鳞兽急停时溅起的水。
鳞兽与车一同停下。
雨中,帘子挑开,帘中之人投来视线,对望之后他们都露出了诧异之色,异口同声道:
“怎么是你?”
只见车帘后面,来者白袍金冠,雍容华贵,正是在升云阁中与他们有些过节的陆余神。
冤家路窄,在这泼天大雨与广阔的大地上,他们竟这样意外地相逢了。
“你们是去妖煞塔?”陆余神问。
“是。”林守溪回答。
“那就上来吧。”陆余神不爱废话。
这般规模的大雨,哪怕是他们,赶起路来也会滞慢许多,如今去找小禾是头等大事,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意升云阁的小摩擦,直接上了车。
车帘一落,暴雨隔绝在了外面。
陆余神往车厢一侧靠了靠,给他们让出了些位置,问:“你们不是一个月前就一同下山了吗,怎么才走到这?这一个月里你们都在做什么?该不是在行那禁忌之事吧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林守溪与楚映婵一齐说。
“哦?那你们是怎么回事,我虽久在闭关,但云空山中都在传,你们两是未婚夫妻,此事难道是假的?”陆余神嘴角噙着笑。
林守溪一惊,心想一定是双思思误会了自己的话语,以讹传讹了……当然,他也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讹。
“假的。”
林守溪与楚映婵同时说。
“你们两倒是默契。”陆余神吃惊。
“没有!”
依旧是异口同声。
林守溪与楚映婵同修一种心法,又进入过彼此的精神内府,早已在精神层面建立了无形的联系,此刻急于辩解,便形成了这一幕。
此话说完,他们心虚地对视了一眼,齐齐闭唇。
林守溪以肘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,楚映婵心领神会,立刻问:“陆仙师半步人神之躯,亲自驱车前往妖煞塔做什么?”
“妖煞塔出大事了,你们不知道吗?”陆余神问。
两人心中齐齐咯噔一下,林守溪再忍不住,立刻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据说是有上古的妖物要苏醒了,真相如何,要看了才知道。”陆余神慵懒地说着,问:“临走之前,你们师尊没有说什么吗?我还以为她早就料到了呢。”
两人一同摇头。
陆余神皱起眉,她本来只是玩笑,现在真的觉得,这对师徒之间有猫腻了。
“对了,我师尊去哪里了?”楚映婵立刻问。
她与林守溪消失了这么多天,师尊竟没有寻他们么……楚映婵觉得,哪怕师尊不那么喜欢自己,也该去寻林守溪才是呀。
“你们什么也不知道?”陆余神更觉奇怪。
“我们应该知道什么?”林守溪问。
窗外暴雨不休,陆余神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,确认不是伪装后,才说出了仙楼发生的事:“你们的师尊离楼了,在走之前,她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