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百六十五章:长安 落阳如血

雷球滚落下来,像是天空中落下的眼珠子,一颗接着一颗,它们看似不大,但与小禾相比,俨然是庞然巨物,若有人见到这幕,根本无法想象,这娇小的少女,是如何凭借着一把剑,将这雷球一颗接着一颗斩开的。

这把剑也立了大功。

不愧是司暮雪的佩剑,它远比小禾想象中更为锋利,它连斩雷球无数,非但毫发无损,反而被淬炼得更亮。

只是苦了这把剑的剑鞘,它被雷电劈得焦黑,上面四字已难看清。

小禾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的力量,无休止的雷电里,胸腔深处埋藏着的镇守传承似也在渐渐苏醒,它在体内飞窜,显化出一道又一道嘹亮的龙吟。

就这样,长安之外,两人一追一逃,陷入了僵局。

长安要到了。

长安城在眼前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季洛阳已可以看到一块块垒起雄城的砖瓦。

恰好,他奔去的城墙上,有一扇门。

只要打开了这扇门,他就可以进入长安。

小禾不斩灭天雷,是绝不会踏入长安的,等她渡完雷劫,自己早已隐匿,不知所踪。

国师会帮他的。

国师算计天下,以苍生为棋局,他也是其中的一枚子,他相信,国师绝不会轻易放弃他。

“开!”

季洛阳一跃而起,撞向了那扇大门。

钥匙的能力发动。

但门没有打开。

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城墙上,额头碎裂,鲜血喷涌。

……

“回禀国师,画已经在国师指定之处画好了。”

一位身穿官服,背负巨大毛笔的中年人对着眼前的老人躬身行礼。

“嗯,你退下吧,这幅画的钱会在明日上午送到你的府上。”国师淡淡道。

“多谢国师大人赏识。”中年人认真地说。

“还有事么?没事就退下吧。”国师说。

“晚辈还有一事不明。”中年人犹豫之下,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:“国师大人为何要在长安城墙上画这样一道门?”

……

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城门,这是画上去的。

先前在远处看,疲惫的季洛阳没能看出端倪,此刻走近,他看着墙壁上他撞出的血痕,幡然醒悟。

是谁画了这样一扇门?

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。

季洛阳跌坐在地,头破血流,他忽然笑了起来,笑得苍凉。

原来,所有人都想他死。

他捂着鲜血流淌的额头,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,视线已经模糊,他看不清巫幼禾的身影,但能看到随着她的步伐一同逼近的劫云。

城墙高不可逾。

雷鸣就在耳畔。

他满是鲜血的手拔出了剑。

他或许该自刎,也或许该战死,总之,他逃累了。

但就在这时,转机再次出现。

远处的林道上,一袭红影神魔般降临。

红影渺小,身后的八尾却如烈焰冲天。

司暮雪!

生死关头,司暮雪来了!

她及时赶到了道门。

浑身的毛孔张开,冷汗瀑布般流淌出来,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司暮雪来了,巫幼禾必死无疑。

小禾显然也注意到了远处古道上的红焰女子。

她瞳孔微缩,心头剧震。

司暮雪怎么可能来?云巅榜是今天早晨才发出去的,林守溪都还没来得及赶来,为何司暮雪先来了?

来不及多想了,那道火焰已不由分说地扑向了自己,然后……

在身前停下。

她的耳畔,蓦地响起了一声真正的龙吟。

长安城外的护城河炸开,司暮雪进攻的同时,另一个身影也从护城河中赶来,阻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
这个身影比小禾更小,却挡住了司暮雪惊世骇俗的进攻。

“怎么又是你?!”司暮雪震怒。

拦在她眼前的不是别的,正是三番五次使她负伤的行雨,小禾即将殒命之际,这个丫头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
司暮雪同样想不明白,她提前洞悉了林守溪与小禾的阴谋,全速赶回道门,按理来说,林守溪与道门门主他们此刻应该还在深山之中,与虚无的敌人周旋,他们是怎么反应过来的?

司暮雪并不知道,这一切都是贺瑶琴的‘功劳’。

局面变化得太快,季洛阳已难以反应。

正在这时,小禾的上空,一颗巨大无匹的雷球显现,它闪耀着青紫之芒,山岳般当空压下,雪发乌衣的少女被这巨雷一衬,显得渺小如尘。

同样负伤虚弱的她,能否抗得下这最后一轮天雷?

很快,小禾与季洛阳都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了。

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凌空而至,持剑破入雷电之中。

象征着天道的凶戾雷劫竟被这样乖乖地驯服了!

它在黑漆漆的云层下消散。

一干二净。

这,这是何等的力量?!

接着,那道白衣之影在空中一折,向着季洛阳闪去。

花炮般激射而来的白衣里,季洛阳隐约看到了一张脸,一张令他永生难忘的秀美无双的脸。

是林守溪。

他终于还是来了。

季洛阳想告诉林守溪,如果他还想要钥匙,就不能杀了自己。

但林守溪也有自己的考量——季洛阳就在门的边上,随时要逃,未防夜长梦多,必须一剑斩杀!

白衣少年从他身边掠过,轻得像一阵风。

他手中的剑也似没有重量。

季洛阳张大了嘴巴,想说什么。

这一刻,死亡像是骗过了他的眼睛,当他回过神时,那已是庞然巨物,劈面而来,不可阻挡!

喷洒出的鲜血涂到了墙壁上,玷污了这副价值千金的壁画。

季洛阳人头落地,就此死去。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抱歉今天给三花猫猫绝育耽误了时间更晚了~

先更后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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