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感觉趴在衣服里的庭慕像个使劲挣扎的混球,余赦伸手按住它,这时那种违和感更加强烈了。
过了一会儿电梯终于下来了,里面一个人都没有,余赦走进去时,却感觉到空气稀薄,有一种窒息感。
陈远家在六楼,电梯很快就上去了。
余赦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,突然发现陈远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。
一条狭窄的缝隙竖在面前,屋内没有开灯,和外面灯火通明的过道相比十分昏暗。
余赦突然怔住,他终于明白过来那种违和感究竟源自何处。
这栋楼的灯是声控感应的,从进入楼道到上楼,余赦一直有意识地控制了自己的脚步。
按理来说,他的行动不会造成让感应灯亮起的动静。
然而这些灯却一直都亮着。
唯一的可能是,楼道里有一种他听不见的声音,一直在干扰感应器。
就像动物会发出某种频次的叫声,魔怪也一样。
而且声音的主人,极有可能就在旁边!在过道里!
突然,陈远家的门被拉开,房间内的布局在过道灯的光下显得有些朦胧,像噩梦中诱人深入的陷阱。
客厅里的明暗交界线处,一个人站在阴影的那边,抬起胳膊对余赦招手。
那是陈远,但又不完全是陈远。
见余赦不动,他便动作僵硬地往门口走来。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托住了手脚。
突然间他的脑袋下垂,又迅速地被掰正。余赦甚至听到他脖子处发出来的咔擦声。
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,余赦听到物体间碰撞的声音迅速朝自己逼来。
这时,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余赦的怀中越出,落到地上的时候,已经变成一头半人高的凶兽。
余赦打开电筒,发现那人已经冲到门口。
惨白的灯光下,那张脸竟然不是陈远的,而是在KTV活下来陈远的朋友。
只是他的脖子上,有凝固的血迹,非常整齐地围成一圈。
余赦看出来面前的这个人,是由两个人的身体部分组成的。
陈远的身体,和另一人的头。
他们很显然已经死了,成为了魔怪制造傀儡戏的道具。
庭慕变大以后见余赦没有阻止自己,便开始疯狂的撕咬空气。
然而它的爪子在虚空中的每一次扒拉都让走道看上去有些扭曲。
门口的“陈远”明明没有受到攻击,但却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,脑袋和身体顿时分了家。
余赦甚至没时间虚情假意地为前男友默哀,迅速地跑到一旁躲开疯狂的凶兽。
庭慕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,陈远家门口的墙壁都被他抓出了钢筋。
虽然庭慕此刻因为过道狭窄的缘故,体型没有之前大,看上去像是一只正常的老虎。
就算是这样,余赦也看得心惊胆战。
他同时也感到奇怪,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,没有一个邻居出门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