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没有看错,白一汉那脸上的表情写着讥讽、嫌恶,白姓是个美丽的姓,取名字最好听了。碧儿暗自吐吐舌瓣,到底是个老实人,说个谎也不像。算了,不为难他。
“少奶奶,一汉跟随少爷多年,见识过许多的达官显贵,看穿了一个道理,这世上没有人和银子有仇的,衙门里的老爷们更是深谙此道。我想今天不出意外,晚膳前一定可以把少爷带回府中的。”
碧儿喜上眉梢,很配合地绽出一个夸张的笑容,“你说得好像很有自信,是不是常和少爷在外面用银子为非作歹、胡作非为、强抢民女?”
“少奶奶,”白一汉真的是哭笑不得,“现在时什么时候了,你还说笑话,少爷在牢中不知有没有早膳吃呢?我和少爷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,只是别人不喜这样,我们屈就别人才变动一下。”
“哦,那你快吃吧,戴上银子出去变动一下下,希望如你所愿。”白一汉对有些事可能知其一,不知其二,所以才讲的这么自信,她可是一点都不乐观,但不想打击白一汉,那也是个办法,试一下无妨。行贿受贿,自古以来,确是通行无阻的一把好钥匙。
君总管是一个很称职的总管,君府中上上下下的事,一如以往,安排得井井有条,并不因为少爷入了狱有任何异常,家仆们各司其职,很有眼头见色地没有聚在一起议论纷纷。
府外的人可就没这么善良了。
早膳后在府中转了转,看看无事,碧儿由丫鬟扶着,信步走出了府门,也是因为心中焦急,想出去看看白一汉会不会带什么消息回来,她想第一时间知道。
什么叫人情如纸薄、落井下石、幸灾乐祸,碧儿算见识了。
刚步下台阶,碧儿一抬头,吓了一跳,府门外三个一群、五个一簇,站了好几拨的男男女女,好像都是附近的友邻,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,指着君府说得口水直喷,眼中带着鄙夷、轻蔑,不时还兴奋地跺跺脚。碧儿不由得怀疑,君问天是不是一个潜逃太久的恶魔,如今被擒,让曾经身受其害的百姓扬眉吐气、一报陈怨、大快人心,恨不得唱歌跳舞以示欢庆。
“呸,还有脸出来,平时神气活现、耀武扬威,这下有报应了吧!仗着几个钱,就以为了不起,如今不一样蹲大狱。杀妻,真实禽兽不如。”以为男子面有怒色地高声说道,投向碧儿的目光无比仇恨。
“听说,马上官府就要来查府了,也让这些扬着下巴看人的人尝尝流落街头的滋味。”男人身边的妇人愤恨地咬着手帕。
“对,对,最好满门抄斩、没收全部财产,这叫罪有应得。”头花灰白的老年男子在大咳几声后,嫌不过瘾,信守抄起刚下早市的小贩摊子上的果子就向碧儿扔来。这一开头,很快起了响应。青菜、鸡蛋、烂果子、手帕、小石块雨点般的落向碧儿。小丫鬟脸都没人色了,拖着碧儿往府中逃去,碧儿摇摇头,很好笑这样的场面,“我不逃,难得人家有这个机会,让他们发泄一下。”这样算和君问天共患难吧!
“少奶奶,你……别,要是被砸伤了,少爷会心疼的,我担当不起。”小丫鬟急得哭出声来,挡在碧儿面前,哪里挡得住枪林弹雨,碧儿的胳膊、后背很快中枪,还好不太痛。
碧儿心情大好的倾倾嘴角,“丫鬟大姐,我家夫君好像很没人缘啊!”
“不是,是他们眼红咱们君府太久了,一直怀恨在心,不是少爷没人缘。这些人自己生意做不下去,把铺子卖给少爷,少爷给了他们很多的银子。现在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,他们后悔了,把气积在少爷身上。这算什么呀?”
“哦哦,人心不古,没什么的,很正常。”碧儿了解地点点头,感到额头一凉,一个蛋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,哇,好浓的腥味。
“住手!”
碧儿听到一声雷吼,路见不平的英雄终于出现了,她眨眨挂着蛋清的眼睫,不太清晰地看过去,韩江流英姿绰绰站在路中央,温雅俊逸的脸上是少有的严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