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个半座高耸入云的剑骨山脉也已不复存在,似乎是在崩塌的过程中融合在了一起, 如今原地只剩下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孤峰。
至于山巅上的那汪心湖, 自然也不必多想, 必是一片干涸。
不行,小九, 与那鬼念幼虫如今都在顾璟的心湖内,换了个地方照样闹腾得很是开心。
而如今萧崇琰身处的这片心湖,却只余下一片衰败与死寂。
惨淡的, 没有任何情绪的白色铺满目之所及的一切,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颜色。
压抑又可怕。
一剑问心。
这样的地方只会将人逼向疯狂的绝境。
该如何问心?
萧崇琰安静地观察着脚下的冰面,向前走了两步。
“哒哒。”
靴子落在冰面上,发出闷闷的声响。
脚下的冰面一如既往沉寂, 没有丝毫变化。
萧崇琰继续向前走去。
他的脸色渐渐开始有些发白。
心湖破碎,他便再无一分灵力,偌大的心湖天地近乎无边无际, 他却只能一步一步走着。
萧崇琰失去了修为。
可他的身体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病时还要差。
寒意透过衣衫侵入,充斥着死寂意味的寒意直接作用于神魂, 让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。
很痛,很冷。
靴子已经湿透,双腿像是被冻到失去知觉, 只能机械性得向前迈步,唯有那深入骨髓的痛意提醒着萧崇琰, 让他知道自己还在向前走着。
大道何其高,远在九天, 相隔不知多少个万里。
渺小的蝼蚁只能匍匐着前进,豁出一切去找寻一点点的希望。
不知去路,已忘了来路。
只有一直向前。
萧崇琰跌跌撞撞走着,不知心湖天地内究竟过去了多少个日月,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一切开始的那个冬天。
弱小的,无助的,痛到麻木,冷到失去所有知觉,却仍旧保留有最后一点炽热的心意。
他知道他要登天。
……
……
一千八百年前,东璜皇宫。
“哈哈哈哈,快看他啊!”
“萧翊,你求我,求我就拉你上来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