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可惜,又在情理之中的是,她对经商一无所知,每天只想着快些赚钱,然后把赚来的钱拿去花销,所以最后不出三月,就赔了个干干净净,没有牵扯到家里,都已经是万幸了。之前京城大乱的时候,林凤萱还抱着一丝希望,若是前太子南谨言能是个人才,杀回京城,她以后,兴许还有做娘娘的命呢。
更为可惜的是,南谨言也不是这块料,听说在回京的路上,就叫人给刺杀死了,连脑袋都割走了,简直是丢人至极,毫无翻盘希望。至此,林凤萱终于叹了一口长长的气,认为自己这辈子大概是落了难的凤凰,得到下辈子,才有翻盘的机会。她没打算就这麽认输,可是瞅一瞅,也没瞅到可以翻盘的机会。
就在这个时候,花满溪的一封口信却到了,虽然不能再起用林之诚,但也赏赐了一些东西,顺便封个女官儿。也不是正式的官职,说白了,就是宫里侍候的人。这个不牵扯到前朝,所以也不用徐锦非为难。
林家,花满溪自然是不屑于看顾,可是花兰香温和地劝说之后,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冷酷之人,干脆允了,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也可以防止她捣乱。若是安分一些,一个小富小贵,平安顺遂,那也是有的。若是不安分,花满溪对付她,也没有什么困难。
这些,花满溪心里有数,可是林凤萱没有啊。她一心沉浸在自己还有入宫的机会这个绝好的消息中,完全忘记了,到底是谁的恩典,林夫人是个有数的,频频地提点她,就算真的想有点什么,现在谁是主人,自己要清楚。林凤萱还年轻,一切都可以来日方长。更何况,林凤萱的身份也很敏感。
虽然从娘家来说,可以算作是如今皇后的妹妹,可到底嫁过人,那人还是废太子呢!林凤萱心里高兴的很,早就把这些吩咐都忘到犄角旮旯里,嘴上倒是勤快地嗯嗯了许多声。当即毫不留恋,收拾了自己的一点东西,飞也似得,第二天就奔着宫里头去了。林夫人看着她的背影,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气,仿佛已经预感到了未来。
林之诚此刻却顾不上女儿了,虽然表面上,徐锦非没有打算起用他,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,当今天子说好听了,还是他的女婿呢,怎么说都比先帝在的时候有希望,因此他四处奔走,努力活络上下,希望给自己的仕途再续一续,他现在这个年纪怎么了,拼一拼,那到了七八十岁,也能捞个什么内阁首辅当一当嘛。
翌日,林凤萱就充满信心地来到了宫里。众人不敢慢待,但说实话,谁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情?看着皇后娘娘的态度,也不过是进行一个面子工程罢了,因此并不算特别殷勤。林凤萱看见自己的房间,就老大不高兴。就一个小院里,还住了三个人,虽然每个人有自己的房间吧,但是一个院落本来就不大,这是什么待遇,即便在家里,她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她心里不舒服,可是要她拉下面皮来,跟花满溪去套近乎,扯关系,讨好人,似乎更加为难,林凤萱最后想了想,一跺脚,还是决定暂时先搁置得了。只要自己混出个名堂来,到时候见了徐锦非,还不有的是机会。这辈子若她有最后悔的一件事,一定是推脱没有嫁给徐锦非。煮熟的鸭子飞了,到手的皇后没了。
林凤萱想了一想,当初若是自己忍一忍,如今坐上皇后之位的,可不就是自己了嘛?真是捡了芝麻,丢了西瓜。不过也不要紧,毕竟自己天生丽质,只要好好打扮,略施一些手段,还怕男人不上钩?这天底下,还没有不好色的男人。林凤萱自信满满,挽着袖子,就开始慢慢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一二三四。
作为宫里稍微高等一点的女官,她不必和普通宫女一样,去干一些洒扫跑腿等杂事粗活,但一些需要人去管理的事宜,也是很需要人手的。目前最热门的,自然是御膳房,因为那里,最能经常接触到花满溪。林凤萱对此不屑一顾,也完全不想让自己的纤纤玉手沾染油烟,最后选来选去,选了织造局。
里面巧手的宫女多得是,她只要负责监督就可以了,偶尔的时候,还能假公济私,吩咐做一点自己喜欢的漂亮东西。她一贯盛气凌人,众人想着她的关系,才不得不忍气吞声,但私底下,已经起了跟皇后说叨说叨的心思。
这一日,林凤萱还买通了一个小太监,在徐锦非沐浴的时候,偷偷给她把风。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,小太监自认心知肚明,虽然他已经不是个男人,却也懂得男人在这种时候,会发生什么,送上来的艳福,总不会不要吧?林凤萱还特意打扮了一番,换了一身又透又软的纱衣,外面松松地披着一件宫女的衣裳。
她还脱掉了鞋子,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烟雾缭绕的温泉池子。徐锦非劳累了一天,还想着泡完澡,再去跟花满溪说说话,那捏肩的小太监半晌不来,温泉池子又实在是暖和,不由昏昏欲睡,生出几分倦意来。以至于有一股气息接近的时候,徐锦非都没有太留神。可是那双手一按上来,徐锦非瞬间绷紧了。
太监的手,为了侍候皇帝,自然也不会粗糙到哪里去,可也不是这样,细嫩柔软的。这是一双女人的手。是刺客,还是……?徐锦非心里想得快,动作更快,猛地一转身,别过那只手一拽,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,咔吧一声脆响。女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,徐锦非转头一看,就望见了林凤萱的脸。
勉强还有一点印象,毕竟徐锦非是个记性不错的人。徐锦非略一思考,即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对于林凤萱这样的女人,他委实是厌恶透了,但考虑到应该是花满溪将人提进宫里来,那么事情还是由她安排的好。徐锦非这才稍稍一使劲,将人从水里拖出来,也没了什么泡澡的心情,利落取了一旁的布巾擦拭身体,套上长袍。
徐锦非直接吩咐人,就把林凤萱拖走了。此刻是个四月份的天,说暖和,夜里也森森的冷意。林凤萱本来穿得就少,此刻被风一吹,真好似针扎一般,不由咬牙切齿,不知道要怨恨徐锦非是根木头桩子,还是要怨恨花满溪把自己提进来,却只是个做苦力的干活。她跌坐在地上,一只手刚才被徐锦非一拧,几乎脱臼,此刻火辣辣的疼。
林凤萱还找不到自己的鞋子,最后是磕磕绊绊,一瘸一拐地回去的。她休息了好几天,身上的淤青还没退,整日脾气十分暴躁,可是还不安分,要想尽办法,先把花满溪拉下水。她之前回去养伤的时候,仔细思考了一下,花满溪生的是不错,又跟徐锦非夫妻久了,两人想必有点感情,所以插足,也是要讲一讲手腕的。
林凤萱也只能安慰自己,男人不为美色所动,至少自己打动他的话,就说明他是个真心实意呢。她等了几日,没有什么责罚,就心里窃喜,认定徐锦非是嘴硬心软,其实并不想处罚他。殊不知是徐锦非心疼花满溪,平日里管理后宫劳累,就随便提了一句,花满溪最近忙得很,根本没听清楚,就给忘到一边了。
她苦心积虑,认为自己可以先栽给皇后一个大帽子,自古以来,后宫干政,亦或是行巫蛊之道,都深深地被帝王所忌讳。若是再有什么‘大师’,说皇后的命格,与皇帝相冲,花满溪不就废了吗?更何况,林凤萱更清楚的一点是,徐锦非看起来并不想纳妃,但是各方的势力,无数的大臣,都盼望着他纳妃子呢。
说是关心皇帝的子嗣绵延,那都是假的,百年之后,谁不是一抔黄土?他们关心的,实际上是,到底谁家的女儿,能够生下皇子,百年之后,下一任的皇帝,身上会流着哪一家的血。这可以关系到一个家族数百年的兴盛和绵延,如果不是臣子不能入后宫,这群如狼似虎的大臣,早就把徐锦非生吞了。
林凤萱这麽想着,还像模像样地私底下会谈,约见了几位没有儿女,但又十分有权欲心肠的臣子,当然了,这种时候,也少不了林之诚的斡旋。林凤萱踌躇满志,又想尽办法,在御膳房的半路上截胡,企图给徐锦非下药,再反给花满溪。徐锦非知道她做的好事之后,整个人都差点气笑了。感觉生气没有多少,但是可笑是真的。
(/26581/26581782/3131997.html)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