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兑此话一说,三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。
陈月香骂道:“这个王八羔子,他拿耗子药要干啥?不会要下饭锅里吧,这里面可有他的族人和亲人。他咋就那么心狠?”
李小海皱着眉头沉思片刻,半信半疑道:“这可是全村人要吃的饭,他李前进再胆大也不至于要死一村的人吧?”
韩兑说:“就那么多耗子药,几口大锅,全部药死倒不至于,但造成的影响大啊,你们想,这食堂是谁让开的?我。这食堂又是谁负责的?我妈。饭菜要是出了问题,问责的是我们母子。”
李小江他妈点点头:“以我对前进的了解,倒是有可能做出这事。这孩子被他爸妈惯得不知天高地厚,做事情根本不计后果。”
李小海没吱声。
韩兑又抛出一个证据:“我在半路上遇到我大伯了,他说磨坊里的柴油丢了一斤。而磨坊的钥匙有三人掌管,我大伯、志耕太爷、小波,这三人都不可能去偷油,我担心李前进有可能趁志耕太爷不注意偷拿了他的钥匙进磨坊。”
李小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。突然,他想起了什么,嘴唇动了动。
韩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,赶紧追问道:“小海哥,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李小海迟疑道:“前两天,我路过志耕太爷家时,看见我银安叔从他院里出来,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,我当时没有多想,难道说这偷油的事跟他有关?”
韩兑今天打定主意,要彻底扳倒李前进,既然李银安也撞进来了,那就一起吧,也好让他们有个伴。
他思考一会儿,一步步地推理:“我觉得应该是两人合伙,你们说柴油能干什么?不但可以卖,也可以燃烧啊,你说要是有人把柴油浇到粮囤上,那火得有多大?”
陈月香气得破口大骂:“这个李前进又要下毒又要烧粮,还有一点人性吗?”
李小江他妈也一起骂。
李小海骂了几句,紧接着提出疑问:“我银安叔虽说不是个好人,可他也是村里的一份子,要是麦子烧了,他们的口粮也变少了,他就没想到这一点吗?”
韩兑对于任何疑问都能自圆其说:“小海哥,我是这么认为的,我觉得李前进可能没对银安叔说实话,也有可能是利用了他贪小便宜的心理。银安叔有一大家子要活,又是老人家,他再怎么坏,爱惜粮食是刻在骨子里的,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烧麦子。但李前进不一样,他从小被娇惯,性格偏激冲动。李满福进去以后,他的日子一落千丈,想串联你们,但你们全族深明大义,以和为贵都不理会他。听说他早怀恨在心。李前进恨我恨小波,也恨你们大家,他的性子又偏激冲动,一怒之下想起烧麦子这一招是有可能的,既然他不好过,那索性就让大家都不好过。况且,食堂食物中毒,再加上麦子被烧,我这个队长还能当吗?他的目的岂不是达到了?”
韩兑分析得有理有据,李小海一想还真是。李前进的性子确实偏激冲动,没脑子又自以为是。同为堂兄弟,他岂能不知道?
李小江他妈也表示赞同:“前进确实是这样的,他恨你们韩家,也恨李家。”
李小海说道:“那咱们赶紧带人去李前进家,堵住他。”
陈月香劝道:“你堵他不行,咱们手里没有证据,光凭猜测,人家才不会认帐?”
李小海皱眉:“那可怎么办?”
陈月香一看儿子这神色,就猜测他肯定想到办法了,就说:“小锐,你赶紧想个办法。这可关系到全村的性命和口粮,马虎不得。”
另外两人一起期待地看着他。
韩兑说道:“我的打算是这样,事到如今,我们只能盯着李前进,捉贼要捉赃,抓人抓现行。从现在开始,他们三人得有一个必须全程不错眼的盯着厨房的锅。”
李小江他妈说:“那我们要不今天就不做饭了行吗?”
韩兑摇头:“做吧,有千日做贼的,没有千日防贼的。这次不做了,下回呢,谁家有个婚丧嫁娶,你难道能不让大家吃席?只要李前进没有打消这个念头,他就一定会找到机会。”
三人一听,直觉得背后发凉。村里有这号人,吃饭都吃不踏实。
李小海沉思半晌,最后下定了决心:“队长,我觉得光靠我们三个怕是盯不住,你回去多叫几个人,我也去叫几个,咱们不光要盯着食堂,还得盯着打麦场。”
韩兑说:“小波已经去叫人,他们应该往这边来了。那我也回去叫人。你们现在开始就盯着厨房。”
韩兑转身回去找人,他把韩金、韩刚、韩怀宇都叫来了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叙述一遍。
韩刚气得跳脚大骂:“该死的李前进,他是活腻歪了,敢烧麦子,看我不烧了他!”
韩怀宇眨眨眼睛说:“那正好,那小子蹦跶了这么久,该收拾了。”
韩金最近一直在试着从宏观上考虑问题:“小锐,这次咱们打倒了李前进和李银安这两个祸害,村里基本没有了阻碍,你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