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直到七年前,齐家家主接到了救命恩人已经陨落的消息。

齐家家主震惊过后,便是将信将疑。

他表面上依旧把钟应当小少爷养着,暗地里却不知道练了什么邪术,每月割开钟应手腕,放一瓷碗血。

那碗血便制成了所谓的元灵丹,齐家主脉支脉趋之若鹜的“灵丹妙药”。

割钟应手腕时,他用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钟应治疗痼疾。

如此过了七年,钟应那所谓的痼疾不仅没好,身子骨也有点儿虚。

元灵丹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,整个齐家对钟应,就像贪婪的群狼注视着柔弱的羔羊,随时准备将他送上祭坛。

在这之前,他们不介意用最好的食料养着嘴边的美食。

也就齐大少爷那个二缺,看着钟应受到齐家众长辈的“照顾”,充满了羡慕嫉妒恨。

钟应少年时期,自然有所察觉。

可是他又无力逃离齐家,压抑的环境下,让他性子变得格外暴躁,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宣泄愤怒。

今天拳打齐家众少爷,明天脚踢学堂众同窗……

活的像个混世大魔王。

后来,钟应才知道元灵丹根本就是魔丹,吃下魔丹的修士短时间内会修为大涨,过不了几日就会变成任人操控又嗜血残暴的傀儡。

幕后之人,便是连血脉亲情都不顾、为了修为和长生丧心病狂的齐家家主。

因为他大限将至。

这些都是钟应从记忆中翻出来的东西。

回忆这些玩意时,他打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喷嚏,被仆从丫鬟千劝万劝的请回了屋中。

屋中烧了地龙,熏了花香,暖烘烘又香喷喷的。钟应裹着一床锦被,抱着一个绣了红色福字的暖手壶,被府中大夫检查了一番后,又被几个机灵又可人的丫鬟寒虚问暖了一个时辰。

“应儿,韶儿他不懂事,伯父这次已经好好教训过那臭小子了。”齐家家主坐在床榻上,神色慈祥温柔,“院中仆从我也换了一批,这一次伯父吩咐过了,他们只听你一个的话。日后谁敢胡闹,你直接让仆从轰出去便是。”

齐韶,齐家那二缺的全名。

钟应盘膝吃着一小块糯米糕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“你近日是不是已经化气了?如果你父亲知道你修为进展如此之快,定会十分欣慰的,我也算不负恩人所托。”

齐家家主声音无不担忧:“但是你身子骨虚,日后可别仗着修为乱来了。”

他为什么虚?还不是放血放的?

钟应吃了一小块糕点,眯眼舔着大拇指上的碎屑,像只餍足的猫儿,闻言轻快的笑了起来。

似乎无特别的含义,又像盘卧的猛兽笑看耍尽花招手段的狐狸。

齐家家主心头有点儿古怪,继续开口:“你也别嫌我烦,还有十天就是月圆之夜,就是为你换血的日子。这是最后一次了,这次成功了,日后你便再也不用吃这个苦头了。伯父知道你性子坚韧,但是你若是不养好身子,如何熬地过去?”

钟应自觉为他翻译:羔羊已经养肥了,十天之后就是烹炸煎煮的好日子。

看着齐家家主眼中的温情脉脉,钟应有些腻味。

垂眸挥了挥手,像驱赶苍蝇似得,直白开口:“行了,我知道了,老东西你可以滚了。”

钟应能打着齐韶玩,自然也不会对齐家家主有好脸色。

被这么落面子的齐家家主不仅没有气恼,反而因为钟应没有转性子,而有些放心了,笑眯眯的跟他告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