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应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油纸伞,君不意则将古琴收入琴盒中。
抱着古琴从钟应身边擦过时,君不意一身的湿寒水气扑面而来,他道:“我们还要在一起住上十年,日后若是有什么事,你可以跟我直言,我们一起商量。”
“哦。”
“若是再有今夜之事,不意不会罢休。”
音落,君不意掀开竹帘,离开水榭。
这是被警告了?
钟应撇了撇嘴,不屑的嗤笑一声,撑着伞跟过去时,想:堂堂魔君怎么会听他一个道修的话?
走了没几步,寒风絮雪中,君不意脚步微顿,似乎在等钟应。他回身,将琴盒递了过来:“帮我拿一下,可以吗?”
钟应有些莫名其妙,低头一瞧,琴盒朱红贵气,抱住琴盒的手苍白到透明,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冷玉。
他旧疾不会又犯了吧?
钟应想起了那晚君不意无助蜷缩成一团,发着高烧的事,便随手接过了琴盒。
还不等他抬腿,君不意握住了伞柄,淡淡道:“我来撑伞吧?”
“为什么?”
君不意说了一个事实:“我比你高一些,撑伞更方便。”
钟应一怒,下意识一伞往君不意身上敲去,被君不意顺手夺过了伞。
“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古琴摔了?”钟应挑眉。
“伞和琴都是我的。”
钟应:“……行吧行吧,你的东西你做主。”
钟应加快脚步,君不意跟了上来,将墨荷伞微微倾斜,遮住了钟应半边身子,也遮住了落在钟应衣袂间的风雪。
“钟应。”君不意唤道,目光悠然落至远方,“回去之后,你擦擦脸吧。你脸上都是墨水。”
钟应脸色一变,抬手一抹,指尖染上了墨痕。
细雪自混沌的天空落下,洋洋洒洒,铺盖整个瑶光院。
两个少年共撑一把墨荷竹节伞,时不时吵上一两句,向着共同的破院子走去。
雪地上落了两串脚印,两人身影渐渐远去。
第34章
翌日,天光柔媚,连长风也变得和缓起来。
钟应在桌面上放了一叠高高的书籍,自己躲在书籍后面慢吞吞的抄写太玄经。裴闻柳懒散的声音拂过耳畔,催的人昏昏欲睡,钟应时不时打个哈欠。
三天时间,一本太玄经才抄了一半,其中六成还是君不意第一晚帮钟应抄的。想一想接下来四天,还要抄一本半,钟应就觉得头疼。
然而当时他应下了这个惩罚,做不到的话,钟应又觉得丢脸。这种情况下,钟应只能抓外援。
钟应首先想到的就是胖墩两个。
胖墩因为黄字碑前的事,自然是满口答应,拍着胸脯表示都是小意思,能为老大办事,都是他的荣幸。
然后胖墩和秋时远一起研究钟应的字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