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

钟应大摇大摆的走进去,环顾一周,发现院中的紫藤萝已经有半人高了,枝头生出了细长的叶片,长势喜人。

令钟应意外的是,院中落了十几只灵鹤,灵鹤羽毛洁白,或优雅的梳理自己的羽翼,或停在古井边饮水,或在空中飞旋。

君不意恰好在此时出来,手中抱着一个瓷盆,瓷盆中装着灵草的根茎,根茎切成了细小又规整的一块。

他抬手捞了一把草茎,伸出了手,白净柔软的掌心仿佛捧了一束光。灵鹤不惧君不意身上清冷的气息,飞过来停在他身边,亲昵的去蹭他掌心。

湖岸旧院,院中白鹤,以及与灵鹤为伴的少年,实在是赏心悦目。

“我就去了一趟月半山,你就养了这么多灵鹤?”钟应出声打断这幅画面,“你不是要养鱼吗?你不怕鱼被白鹤给吃了?”

“不是我养的。”君不意抬眸,“这些灵鹤……应该是来找你的?”

“我?”钟应走近,试探性的朝着灵鹤招了招手,抢不到食物的灵鹤便朝着钟应飞拥而去。

羽翼掀起的长风吹起了钟应的墨发长袍,白鹤蹭了蹭钟应的手臂,尖喙叼着一块玉简,送到了钟应面前。

钟应迟疑接过,将灵力探入玉简之中,手指间便捏着一封信。

信封上龙飞凤舞写着六个字:心肝儿子亲启。

钟应撕开信封,摊开信纸,没去看钟岳写了什么,第一时间看到了末尾写着:

[你爹]

第45章

“是亲人的来信吗?”君不意询问。

钟应一抬手,将信纸末端“你爹”两个字给君不意看。

“伯父?”君不意微微蹙眉,有些疑惑,“我记得你说过,从来没有见过……”你父亲一面。

话语停滞在喉咙中,君不意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对,便闭上了嘴巴。

“我是没见过我亲爹。”钟应满不在乎道,“这是我养父的来信,不过对我来说,有没有血缘关系不重要,是我爹就对了。虽然他有些不靠谱……”

最后一句话,声音格外的轻。

君不意微楞,半天才答了一句:“你这样很好。”

钟应懒得理他,满头黑线的望着院子里的白鹤,在心里默默数了数。

一共十五只白鹤,也就是十五封信,按一天一封信的频率来算,钟应被罚去月半山没几天,钟岳就开始寄信了。

并且在钟应没回信的情况下,坚持不懈的寄了半个月,这是何等的毅力?

钟应不由想,便宜爹爹若是把这份心用在追媳妇身上,用的着孑然一身到现在,至今都在默默窥视他娘亲吗?

一屁股坐在台阶上,钟应翘着二郎腿,对着初春明媚的光线,仔细的瞧钟岳写了什么。

两辈子加起来,钟岳始终没什么改进,写的内容基本一致,先是表达了一下思念之情,然后碎碎念一些生活琐事,他今天喝了几杯酒,钓了几条鱼,教训了几个小弟子……都要跟钟应说上一遍。

钟应看的很慢,看完一张就招一招手,白鹤便会极通人性的衔着玉简飞过来,钟应便拆开查看第二封信。

其中有一封信不仅有字,还有图,便宜爹爹并不是很擅长画画,但是寥寥数笔,却勾略出两个极为可爱的福娃娃。

配字:爹爹亲自雕的,可爱吗?若是你喜欢,我就送给你,只送给我的心肝儿子,别人就是跟我买,我都不给。

“……”

台阶上摆了一堆撕开的信封,膝盖上的信纸一张叠一张,越叠越厚。

瞧着瞧着,钟应不由勾起了唇角,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之色,灿如桃花夭夭,暖如春风拂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