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应无意多言,抛出一物后,隐入混乱的人群中。
阿宛抬手,一卷阵图落在她掌心。
那一瞬间,上古之阵对她的压制瞬间消失,整个人骨头都似乎轻了些。
阿宛见多识广,猜出这是什么东西后,眼睛亮晶晶的,拉住彭留春就往阵法深处而去:“大块头,我们去找前辈们。”
只要破除阵法,书院隐居的大能便可以立刻出手相助,同时阿宛他们也可以启动书院阵法,将洛岭他们困在书院。
到时候,书院就不再是邪魔的猎场,而是阿宛他们瓮中捉鳖了!
钟应一路杀过去,将空中清理出一块空白后,自上而下,俯视书院九岛。
九岛皆有毁损,书院正处于下风,被邪魔处处压制,不少年轻稚嫩的生命就此陨落,世外桃源之地沾染血腥,如白玉生瑕,令人心中生出无数伤怀。
这一切前世都发生过,可是钟应当时无法回书院,只听了个大概,如今却是真切的看到。
他目光有些怔怔。
前世,书院同窗对他的戒备、警惕、口吐恶言令他耿耿于怀。
可是看到这一幕,那种介怀却从钟应心尖消失了。
魔道对立,本就没道理可讲,那是数千年的血怨堆积起来的。人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,耳濡目染皆是斩妖除魔,根本不是数年同窗情谊能够抵消的。
便宜爹爹和阿姐待他如往昔,他自然该珍之重之。
书院同窗疏远于他,他以后也不必在将他们放在心中,远离便是,若是战场对上,也无情分可言。
若是想要他的命,那他们可要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!
至于上一世的君不意……
前世那般陌路便好。
而眼前,他需要解决书院这一次麻烦。毕竟他所珍重之人,如今全在书院,而离芳水镜,可都算他的老仇人。
他可不能让离芳水镜好过!
钟应目光落在旱魃身上,眯了眯桃花眼,潋滟之中,杀意惊人。
原本正在肆虐的两个小童子停住,没有眼白的眼睛四下张望,像两个天真的孩子,这令负责阻拦旱魃的夫子们有了片刻喘息。
血婴从他们身侧而过,追逐着学生。旱魃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,如同见了血的野兽,兴奋的龇牙咧嘴,朝着血婴扑去。
在血婴面前,旱魃渺小如凶兽脚底的蝼蚁,然而旱魃暴起时,血婴被撞出了数十丈远。
旱魃趴在血婴身上,撕破了血婴皮肤,一口口的撕咬,血婴疯狂扑咬反噬,却被旱魃火焰灼伤,烧的皮肉飘香。
学生们松了口气,头也不回的跑了,夫子们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。
秀姑娘飞身而下,荷叶袖掩唇,笑盈盈道:“两个小馋嘴,别吃娘亲的东西,去吃那些修士。”
两个小童子理也没理她,将血婴吃了大半。
秀姑娘收了笑,呵斥:“天一,小竹!给我住手!”
小竹贪婪的吞噬血肉,天一回首,黑瞳泛起一圈圈波澜,看秀姑娘的目光,仿佛在看鲜美的猎物。
秀姑娘微惊,十指纤纤,试图控制旱魃。
然而原先绕着她走的火焰,却将她光可鉴人的头发烧焦一截,她如同受到重击一般,向后退了数步,吐出一口鲜血。
她无法控制旱魃,遭到了反噬!
这是她炼成旱魃后,第一次遭到反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