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然知道现实不可能是沈不渡说的那样,沈不渡心里也一定明白他想表达的隐忧。但他却故意用这般轻松促狭的话语告诉自己,没关系。
他不怕将这段关系昭告于天下,更无畏于所有流言蜚语和奇异目光。
因为沈不渡就是这么一个人,纵使身戴枷锁,依旧超然洒脱,那颗自由的心永远不会被任何外物所绑缚。
沈不渡笑了笑,摸摸青年的脸,低声说:“我不喜欢大的排场,但必要的仪式还是要有的。待一切平息后,我们就举行道侣大典。虽然没有高堂,但把所有好友邀请过来,再让门中弟子来撑场子,想必也十分热闹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丹绪得知要改口唤你师娘,会不会被气哭。”
想到那个场景,沈不渡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似的,很没有师父样子的笑出声来。
谢见欢知道,他不是在哄他,所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。
沈不渡是真的打算,在将来某天在人们的见证下,光明正大的和他结为道侣。
眼眶微微酸涩,胸膛突然间被一股温暖的勇气和甜蜜充满了,谢见欢知道知道有这团热量在,他将再不会有半分胆怯犹豫。
他忍不住情动,倾身想去吻面前的人,一动之下神情却是一僵,动作奇怪的卡住了。
沈不渡:“怎么了?”
谢见欢:“……不知道,浑身疼……”
说罢面条似的软下去,嘭的一下瘫在了床上。
离魂后遗症虽迟但到。
沈不渡笑的停不下来,最后在徒弟哀怨委屈的目光中厚着脸皮去寻了小林神医,把那桶差点就被倒掉的药汤搬了回来。
“别急,泡个药浴就好了。”沈不渡撸起袖子试了试水温,“温度正好,来吧。”
说完想起对方现在已经完全瘫了,于是任劳任怨的走过去,边给谢见欢脱衣服边埋汰他:“瞧瞧,还要师父伺候你。”
谢见欢也很不好意思,一声不吭的任沈不渡动作。他仰躺着衣服不太好脱,常穿的又是劲装武服,和沈不渡喜欢的宽袍不太一样,沈不渡扒了半晌没扒下来,最后没了耐心,手下用力直接给他撕了。
谢见欢:“……”
沈不渡面不改色:“你的衣裳旧了,赶明儿师父给你买新的。”
谢见欢:“……”
明天给我买新的,今天我穿什么?
他生怕对方把里衣也给他撕了,连忙虚弱的制止:“师父,不用麻烦了,我穿着里衣泡吧。”
沈不渡想想觉得也行,于是给他留了件中衣,左手小心避开他未完全愈合的伤揽住后背,右手托住膝弯将他抱了起来。
谢见欢个头高,常年练武身上肌肉也结实,体重着实不轻,但沈不渡抱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,几步从床上走到木桶边,将他放进药汤里。
谢见欢有一点点别扭。他还没这么抱过沈不渡呢。
沈不渡没发现他那点大男子主义的小心思,在身后把他的头发扎高,以免沾到药汤:“差点忘了问正事,找到法子了吗?”
“找到了。”谢见欢转过身来,“那些人现在应该没事了。”
他的运气实在不错,魂魄到幽冥时正好落在鬼王宫。鬼王薄壬彼时正在喜滋滋的做着春秋大梦,盘算着以李心宁的刺青夺舍之法,迟早能让所有鬼族披上人皮重见天日,将人类击溃,一报当年之仇。谁知还没幻想完,下一刻就被人拿剑横了脖子,惊恐的对上一张时常出现在噩梦里的脸。
“谢……谢见欢!”薄壬震惊后一脸喜色,“你居然也死了!真是天道好轮回!”
谢见欢懒得和他废话,直接威胁他把所有夺舍上身的鬼召回来,否则就要他的命。
鬼族也会受伤,甚至魂飞魄散,鬼王当年被谢沈师徒俩给揍怕了,这几年心理阴影格外严重,而且是真的打不过谢见欢,最后只得忍气吞声的执行了他的要求。
沈不渡笑了笑,夸了句做得好,“那你说唤魂铃响的时候在找东西,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