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冰青见她不惧心中又喜又忧,那渔夫看了一眼赵凌哈哈哈大笑,跟着抬头灌了几口酒道:“好大的胆子!”顿了顿道:“我曾经有个女徒弟,只是我瞧着她跟你长的像,行事也有点像,行为吗也荒唐的很,我管过教过没有用,索性就不去管了。我最近知道了她的消息,唉,看到你我想起很多往事,我不想多说,但是你陪我喝一些吧。”
赵凌见他说的颠三倒四,不知他说的是什么,但瞧他并无恶意,神情虽然在笑眼中却是伤感之色,赵凌生性放任接过酒也大口喝了起来,入了喉咙烧的顺服,才哈哈笑道:“好酒!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!”跟着把葫芦递过去给老头道:“我要多谢你。果真是好酒。”
老头见她喜爱自己也颇高兴,跟着又把酒递给洛冰青道:“这位小朋友也尝尝吧,我好久没用这么好的酒待客了。”
洛冰青不会喝,正为难,赵凌和老头都在兴头上,赵凌一笑道:“师姐,你破了情戒,那是修道之人最深的禁忌,那还怕什么了,酒是个好东西,不学会可不成,咱们以后放马归山,饮酒作乐,不是痛快嘛!”
那老头生性也是狂放,哈哈一笑把酒葫芦塞在洛冰青手上道:“修身么道?人间万般都是胡说八道,我瞧你跟了个歪门邪道的混姑娘,你自个那么正儿八经可不成。我今个儿才知道,这人啊,最好像这个混姑娘一般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乱来一气,活着还是痛痛快快的好!小朋友,你师父可是比你豪气大胆些,你别怕喝醉了咱们抬你回去!”
这一老一小两个不知道发什么疯,洛冰青一脸青黑,勉强接过那酒壶,闻了闻酒味就皱眉头,听着老头起哄,索性一咬牙张口灌了一口,结果酒一入喉咙才知道那酒原来是世间最难喝的东西,呛的直咳。
洛冰青这下可是狼狈,却逗的那老头子哈哈大笑,那老头看着两个年轻人,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,好久才从洛冰青手里拿过葫芦自己喝了起来道:“人因情困,酒因境多,再好的情总是波折丛生,若无法面对终究是劳燕分飞。那酒呢,再怎么喝也是个苦,只是你若高兴便能喝出点甜。小朋友,我瞧你面带煞气,心中似有结郁,我教你喝酒,你尝了这第一口,以后就知道我说的话,你离不得它了。只是记得一定莫要冲动行事,凡事要多顾忌自身安危,为她好也是为自己好。若有执最好放下,放不下醉一场也好。”
他说的若有所指,那正是洛冰青心事,她身负深仇执着了十几年,若要放下自是不能,但听得那老头所言,其中有一些道理却正中下怀。洛冰青一笑道:“我再试试。”
那老头欣然把酒给她,洛冰青这一次抬头喝了一口,跟着放下葫芦一笑道:“是有些甜。”
老头呵呵笑了道:“孺子可教。”
赵凌看着洛冰青席地而坐山崖间的清风吹动她一头青丝,洛冰青一扫连日的积郁舒展眉头,酒色让她的肤色显出一些俏丽来,当真是美的动人心魄,一时间赵凌看的痴了话也忘记说。
三个人说说笑笑,那老头虽然久居山中但是对外间的风物只知甚多,许多话题也很有趣,直到天色暗了,那老头才起身笑道:“我要多谢你们俩,我今天心情不好,你们陪我喝酒。我现在好多了,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,我想家主想开了必然不会为难你们,毕竟你能豁出性命来此……”
赵凌一笑点点头道:“晚辈受教了。”
那渔夫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却是笑一笑道:“那姑娘怕是醉酒了。天黑山路不好走,小心点。”言罢提着葫芦又径自下山去了。
他身法极快,赵凌站在快要全黑的暮色之中,远远听见那渔夫开口唱歌。
海柘石烂情缘在,幽恨几许痴儿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