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个人送走了张仲朝再回来,雪衣已经去处理义首堂的事了,只有姑姑一个人再教小江儿写字。
赵凌就走过去,冉清湄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思别打扰了小江儿。赵凌点头一笑,跟着把冉清湄推到一边离孩子远一点才跟冉清湄说话。
冉清湄便一笑道:“现在闲了想想还是教点书好,等她大了,知书达理的做个闺秀比再入江湖好。武功练来防身健体好了,多学一点别的更好。”
赵凌便道:“姑姑你有心亲自教导,这孩子也有福气。你总是很关心晚辈。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对,多读点书,武功嘛不被人欺负了就好了。以后天下太平,她想入江湖还没得去。”
冉清湄摇摇头道:“有恩怨就有江湖,那湖水就在人心里。怨恨就好比是风浪,你要渡过这条江水,就必须开了船,一路与风浪搏斗,穿过那些乱云。唉,这只是我的一种想象,等她大了必然还是会经历这些……曾几何时,我也想过让三个徒弟不再受苦,杨滟敏感偏激,我便尽力去疼爱她,让她懂得除了恨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。冰清孤独内敛,我便让她学道,以求化解她心中的怨恨。田莹浮夸功利,我便处处给她节制希望她收敛。”说到此,冉清湄吸口气又道:“结果两个走了,一个被我关起来。”
她感慨起来,情绪又有些低落,赵凌便矮下身在她膝下拉她的手放在脸边道:“姑姑,你真好。”跟着叹口气道:“这些事我从前也不明白。后来我出宫了,经历多了才逐渐醒悟。我在宫中无论哥哥怎么说,师父们如何管教,我总觉得自己是对的。出来经历了一翻才知道,原来自己那么渺小,世上艰难的事听别人说总觉得没什么,自己经历了才知道难。姑姑你为她们就算做尽一切都不会有用,自己明白了才是真明白。我便是这样的。姑姑别难过,我想她们一样也会明白的。”
冉清湄见她安慰笑一笑道:“你明白事理了,姑姑高兴。我们不说这些控制不了的事了。说说正事吧。”
赵凌笑了看着冉清湄道:“我自作主张把白姑娘嫁给曹善流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。我总觉得自己历经磨,牵连姑姑和雪衣都吃苦。那是万万不该。我不想这世间其他有情人也受折磨,我心里也算踏实。”
冉清湄点点头道:“你开始为其他人着想,这是很好的。你确实长大了。”跟着道:“你救了白玉楼,打了韩浪雪衣把他踢出了义首堂,料想这人心中也是痛苦的。”
赵凌拉着冉清湄的手笑了道:“姑姑当真菩萨心肠,连坏人你也去关心。只是姑姑不知道,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,你若要他服气,必然要把他的脸面身份自尊都给他扒光,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人后,他才知道错。姑姑放心,凌儿都是分寸的。”
冉清湄见她懂事道:“你自己能拿主意了,姑姑也不多说了。只是你的计划风险太大,若要实施,必然要部署周密。雪衣还不知道你的心思,你打算几时告诉她?”
赵凌一笑道:“我打算有了些准备我便跟雪衣明言。这个事做的必须秘密,否则义首堂里说不定也有梁王府的奸细。只有如此最大程度保密事情才能做成了。”
冉清湄便道:“三百万石不是小动静,无论如何都会被人察觉。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粮运上大船,也不简单。”
赵凌便点头道:“如此我便要去找曹善流的父亲,王长春只是打个头阵,要想商人们真正的归顺,还需要更大的利益。他们是追逐利益的人,没有利益光让人家给钱,谁都不会做。”
冉清湄看着她道:“你真的懂事了。姑姑很欣慰,姑姑能帮你的看来越来越少了。”
赵凌心里高兴,趴在姑姑膝盖上笑着撒娇道:“惟愿姑姑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操劳。这才算好。姑姑只要带着徒孙弹琴,画画,写字,聊天。你说这多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