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的大海之上,风浪未曾停歇,也不知过了多久,飘了多久,只觉得日月好像换了几次。顺着海流赵凌趴在一块大的浮木板上,可能是船的某个部位,爆炸的时候被炸飞,幸而自己落水的时候在海浪之中碰见了这个活命的东西。
文真也坐在一旁蜷缩着身子,毫无表情面对着茫茫的大海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两个人这样相对也有些时候,自从上了这块木板都没有任何言语。
数日之内,海风吹拂之下,这木板已经不知道流向了何处,二人在木板之上还幸有赵凌,赵凌从木板上弄下一段木头,用自己身上的小刀子把一头削尖,做成了一个鱼叉一样的东西,偶尔有海鱼游过的时候赵凌便用它把鱼捉住,然后用小刀把鱼处理干净放在海里清洗了,削成鱼片吃生鱼充饥,又递给文真,文真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接了就吞吃了下去。
两个人都是金枝玉叶,平日锦衣玉食惯了,如今在海上吃生鱼充饥,两个人相对而坐心中不知为何都存了一股狠劲,你吃我便也能吃,你能忍我便比你更能忍,任凭严重缺水,嘴唇全部干裂,海风吹的双目都已经红肿。
这日也不知是漂流的第几日,若再无救那也该当是撑不下去,赵凌看着文真,文真也看着赵凌。两个人除开小时候第一次待了这么长时间,面对茫茫大海,一种人力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,自身都显得如此脆弱单薄,过往权利斗争在这种力量面前显得可怜可笑,都已经知道自然的不可违背,自己要面对的可能是即将来到的死亡,心中反而显得异常宁静起来。
文真蜷缩着身子尽力躲避海风一般,她的指甲已经显得发乌,头发也给爆炸的火舌添的有些焦的部分,赵凌看着她,面无表情,把刚刚捕捉到的海鱼肉递给她,这一次文真没有接。
赵凌皱了眉头,伸手把她拉过来,把鱼肉递道她嘴边,文真咬牙别过头,赵凌伸手捏住她的下颌骨,把她干裂的嘴巴捏开,文真吃痛,疼的入心,红肿的眼睛开始蓄满眼泪。
赵凌把海鱼肉捏着塞进文真的嘴里,文真不吃,赵凌便硬是让她咽了下去,那种生鱼的腥味只激的文真要吐出来了,赵凌见她吃了才伸手把她丢开。文真恶心的趴在木板边全部呕吐了出来。
赵凌看着她,文真的眼泪掉下来回头看着赵凌咬紧了牙齿,赵凌毫无感觉伸手自己把一块鱼肉吃进去。鱼肉还带有血,血从赵凌的嘴角流下来,赵凌伸手擦了。
文真便看着她,又爬回去伸手也抓了一块鱼肉往嘴里咽,咽不到一会儿又忍不了了趴在木板边又全吐了出来。
赵凌吸口气,文真才看着她,默不作声一个人蜷缩在一边再不说话。
如此便又过去一日,幸而鱼肉里含有血液水分,二人才过了这许多天。
只是赵凌还好,文真已经在这场生存的角逐之中逐渐落败,身体状况越来越虚弱。
月光普照的时候,海面黑洞洞的,浪声一波一波的,有鱼不时跳出水面。漫天繁星,万里无云。
天空从没有这样低垂过,星星没有这么亮过,月亮没有那么圆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