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辑尽可能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,但凶手立刻揭穿了他:“博士,好像
没有这么严重吧。”凶手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,这是另一种笑,叠加在他那永远
存在的微笑上,像浮在水上的油渍,转瞬即逝,“我很抱歉。”
“抱歉杀我?”罗辑从枕头上转头看着凶手说。
“抱歉没杀了您,本来我认为在这样的会议上您是不会穿防弹衣的,没想到
您是个为了保命不拘小节的人,否则,我就会用穿甲弹,或干脆朝您的头部射击,
那样的话,我完成了使命,您也从这个变态的、非正常人所能承担的使命中解脱
了。”
“我已经解脱了,我向联合国秘书长拒绝了面壁者使命,放弃了所有的权力
和责任,她也代表联合国答应了。当然,这些你在杀我的时候一定还不知道,
eto 白自浪费了一个优秀杀手。”
凶手脸上的微笑变得鲜明了,就像调高了一个显示屏的亮度:“您真幽默。”
“什么意思?我说的都是绝对真实的,不信”
“我信,不过,您真的很幽默。”凶手说,仍保持着那鲜明的微笑,这微笑
罗辑现在只是无意中浅浅地记下了,但很快它将像灼热的铁水一般在他的意识中
烙下印记,让他疼痛一生。
罗辑摇摇头,长出一口气仰面躺着,不再说话。
凶手说:“博士,我们的时间好像不多,我想您叫我来不仅仅是要开这种幼
稚的玩笑吧。”
“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“要是这样,对于一个面壁者而言,您的智力是不合格的。罗辑博士,您太
不logic 了,看来我的生命真的是浪费了。”凶手说完抬头看看站在他身后充满
戒备的两个人,“先生们,我想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那两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罗辑,罗辑冲他们摆摆手,凶手便被带了出去。
罗辑从床上坐起来,回味着凶手的话,有一种诡异的感觉,肯定有什么地方
不对,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。他下了床,走了两步,除了胸部隐隐作疼外没
什么大碍。他走到病房的门前,打开门向外看了看,门口坐着的两个人立刻站了
起来,他们都是拿着冲锋枪的警卫,其中一人又对着肩上的步话机说了句什么。
罗辑看到明净的走廊里空荡荡的,但在尽头也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。他关上门,
回到窗前拉开窗帘,从这里高高地看下去,发现医院的门前也布满了全副武装的
警卫,还停着两辆绿色的军车,除了偶尔有一两个穿白衣的医院人员匆匆走过外,
没看到其他的人。仔细看看,还发现对面的楼顶上也有两个人正在用望远镜观察
着四周,旁边架着狙击步枪,凭直觉,他肯定自己所在的楼顶上也布置着这样的
警卫狙击手。这些警卫不是警方的人,看装束都是军人。罗辑叫来了史强。
“这医院还处在严密警戒中,是吗?”罗辑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如果我让你们把这些警戒撤了,会怎么样?”
“我们会照办,但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,现在很危险的。”
“休是什么部门的?负责什么?”
“我属于国家地球防务安全部,负责你的安全。”
“可我现在不是面壁者了,只是一个普通公民,就算是有生命危险,也应是
警方的普通事务,怎么能享受地球防务安全部门如此级别的保卫?而且我让撤就
撤,我让来就来,谁给我这种权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