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慈但凡是对谁表现出一点点的喜爱与亲近,第二日醒来,那人就必然会被换走。
谢慈有时候不知道巫晏清是不是故意在折磨他,对方将他放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笼中,不许他与任何人亲近,只许他看着他一人。
若是一般人,时日久了,说不准当真能对巫晏清生出依赖与病态的爱慕来,但谢慈骨子里就不是个多么安分的人,他喜新厌旧,巫晏清那张脸便是再好看也该看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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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风愈发凛冽,在接近年底的时候,新皇安排好所有的事,祭拜天地,册封谢慈为后宫中第一位贵妃。
说实话,谢慈早就料到这一天了,外界似乎也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,甚至祝福之词不绝于耳。
由此可见,巫晏清是早已准备好了。
谢慈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最后会嫁给沈玉书,世事难料,他就像个傻子一般,被耍的团团转。
认错心上人,被迫入宫,被迫成为皇帝的嫔妃。
谢慈穿上贵妃的命袍,很长的广袖长袍,烟黑与绛红配色,有种难言的贵气,衣襟和袖口处皆用金丝绣出细密的腾云祥纹,乌黑的长发被羽冠束起,秀美的面上被银粉装饰,有种蛊惑的、令人不敢直视的雅贵之美。
巫晏清在前段时间揉着头同谢慈解释过,他本是想册封谢慈为皇后,但因着老皇帝死后需得守丧三年,后位必须空出来。
谢慈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些,他信极了谢池,对方说要将他带出皇宫,就一定会兑现诺言的,再者,他现下对巫晏清实在没什么喜爱之情,又怎么会在意自己是妻是妾?
左右都一样,出不了这宫门,像只金丝雀似的被禁锢起来。
祭拜天地的流程十分繁琐,谢慈同巫晏清并肩走在红绒毯上,尽头是高高的祭天台。
皇帝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,一张清冷高洁的面上都浮现出几分缓和的笑意。
倒是谢慈,他从前倒是情绪多变,现下倒是一片漫不经心,甚至眼神在四周跪拜的大臣中随意扫过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始终跟随着自己,很平静,又好似猎人锁定目标似的。
祭天大典上所有人都不能抬头,是为对神灵的尊重,谢慈从来出格,不管不顾,眼神往旁扫去,恰好看到了沈棠之。
沈棠之应当是瘦了,他更高了,面容文雅俊秀,一双眼有些沉静,他们看了对方几秒,便轻飘飘的挪移开。
像某种心照不宣。
谢慈心口又跳了起来,像在沈府中每一次同沈棠之接吻一般。
有种近乎迷恋的错觉。
祭天大典在临近傍晚结束的,谢慈褪去繁重的衣饰,去太液池泡了一个澡。
谢慈屏退了所有人,只留下了小侍卫。
小侍卫当真是全能,他挽起袖子,垂着眸,任由雾气弥漫上来,在他的睫毛处凝结为露水垂下。
谢慈闭着眼任由对方小心翼翼的擦洗,谢慈黑色发散开水里,仿若一朵瑰丽的黑色海 棠。
雾气越来越盛,谢慈慢慢睁眼,他似乎有些疲惫了,好一会儿轻轻挥开小侍卫温柔擦拭的手与绸布,他手上微微使力,竟将对方拉下了浴池。
谢慈上半身是赤 裸着的,线条 丽,蛊惑的意味十分明显。
他将小侍卫推在浴池的边缘,一张粉面全然如同彻底盛开的芙蕖花,谢慈覆在小侍卫身前,手指温热有力的捏住对方的下巴,声音有些沙哑,好似某种欲 望在其中盛开、晕散。
他依在小侍卫耳畔道:“我知道你是谁,沈棠之,是你是不是?”
谢慈像一只美艳的、蛊惑人心的水鬼,他轻轻舔了一下彻底滚红的耳垂,哑声道:“我知道是你,沈棠之,我今晚可能就要与皇帝圆房了。”
小侍卫满脸通红,眼中透着一种难言的光芒,像是死去又复活的鬼怪,有些阴戾、却又不可遏制的被对方勾引。
他什么话也没说,放之任之的由谢慈吻在他的脸侧。